麻十三!
整整一夜,辜独换过三匹马,跑了七百里路,终于在清晨第一道阳光出现的同时踏进酒肆的大门。
一张麻纸,一尺三寸长,七寸宽,却是价值二百万两白银的大明通行宝钞——官府的银票。
。整整一天,辜独四处联系买家,终于将辜府连同府内所有的一切以二百万两银子的价格兑了出去。
辜独蚀了本,仅是辜府宅院的价值便要在二百万两银子以上,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虽然他迫切需要一笔钱,但他并不在乎数面多少!
麻十三不明白辜独为什么要把这张价值两百万两白银的银票放在他面前。
“我家出事了!”辜独的眼睛有些发红,道:“我妻子也被人杀了,她肚子里怀着我未出世的孩子!”
一个杀手的自我控制力较常人要强很多,忍耐力也同样。但麻十三听了辜独的话后,手微微一抖,手中的茶杯晃动,有茶水溅出,打湿了桌上的银票,可见他的心绪激动异常。
“你想让我做什么?”
“杀一个人!”
“杀谁?”
“三杀帮大帮主天杀魔君!”
麻十三一愣,推回辜独的银票。辜独问:“怎么?二百万两还不够?”麻十三点头,“不够!”
辜独知道麻十三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如果他贪财,他不会以几十两的价钱出售“西极”,更不会为二十两银子去杀淳于长,而又对淳于长的万两财宝视而不见。
但麻十三明明在说“不够”,难道这里另有原因?
原因很简单,麻十三如实相告,“他已经死了!你要我怎么再去杀他?”
辜独相信麻十三的武功,所以他才来找麻十三帮忙。但即使麻十三的武功天下无敌,他也不可能再去杀死一个死人。
人只有一条命,不可能死两次!
天如雪,但并不是下雪,四月天,飞舞的是柳絮。
两搂粗的柳树下面依靠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灰衣人,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他的脸。林间的小路上匆匆走出两个人,一个手里提着根放羊鞭,一个人腰间挂着个鱼篓。
放羊的不去放羊,却跑到距柳树三四丈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渔夫也没有去网他的鱼,而是奔过柳树三四丈远,也挑了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了下来。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柳树下的灰衣人拔出插在腰间的旱烟袋,装上一锅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在他喷出第一口旱烟的时候,小路上又行出一个身穿红衣,头扎冲天辫的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去了柳树下。
灰衣人抽了口旱烟,“什么事?”
“有人要杀你。”
“什么人?”
“辜独。”
“可我已经死了,他怎么杀我?”
“所以他又放弃了!”
“你认为他真的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