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成千上万的山匪像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冲下来。
转眼之间,双方相隔已经不足百步,前排山匪中间陡然腾起一团团的白烟,敢情山匪也有少量的鸟铳,抢在一百步外就开火了。
走在前面的徐应伟等士子纷纷侧头,避开正脸。
只要避开正脸,凤翅盔就能够提供良好的庇护。
徐乌牛等士兵则稍稍低头,笠形盔的铁边同样足以护住面部。
片刻之后,徐乌牛耳畔听到一阵啪啪啪的声响,应该是有铅子或铁砂击中了某个士子的山文甲或者某个士兵的布面甲。
但是并没有一个士子或者士兵倒下。
一百步外,鸟铳不足以打穿布甲面。
“稳住,继续前进!”徐应伟高举腰刀引吭长嗥。
徐乌牛双手握持燧发枪,踩着鼓点,不紧不慢的踏步前行。
潮水般涌来的山匪很快进入五十步,伴随着休休的尖啸声,一拨箭失掠空而来,却是山匪的土制弓箭射出了一排箭。
片刻之后,徐乌牛又听到一阵笃笃声。
随即就是自己的笠形盔发出咣的一声,应该是中箭了。
不过徐乌牛并没有理会,继续踩着鼓点不紧不慢前行。,!
在此前半个月的行军途中,时不时的就会停下来,训练装填子弹,所以整个过程已经极为熟练,闭着眼睛都能够完成。
“前进!”伴随着徐应伟和阎应元的怒吼,战鼓响起。
在冬冬冬的战鼓声中,2700名新军开始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推进。
徐乌牛双手竖持燧发枪于胸前,跟着鼓点踏步往前行进,整个过程很熟悉,之前在姥东老家训练了三个月,练的就是这个。
一边踏步前行,徐乌牛一边往前看去。
只见前方的缓坡之上,乌泱乌泱的全是山匪。
看到这,徐乌牛就难免有些怕,山匪这么多,能打得过吗?
徐乌牛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左右,但是这一看,便又迅速恢复镇定,因为在他的左边是徐大虎,右边是徐应龙,全都是同乡。
身后也都是打小玩到大的死党。
目光再投向前方,徐乌牛就更镇定。
因为徐应伟就走在队伍中间的最前。
徐老大这个大官都不怕,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徐乌牛目光紧盯着徐应伟,耳朵则聆听着鼓点声,只顾踏步前行,如果走得太靠前了就稍稍减慢下速度,始终与左右保持在一条线。
新军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的往前推进。
对面的山匪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疯狂的挑衅。
有大呼小叫的,有拍打木牌的,更有解开下裳撒尿的。
然而,山匪的这些恐吓以及挑衅没有对新军造成丝毫影响。
新军仍旧只是踩着鼓点,不紧不慢的往前推进,速度不快却始终向前。
终于,当双方距离进入到两百步内,山匪便再也沉不住气,一个高材高大的山匪头目怒吼了一声,所有的山匪便潮水般冲下来。
上万人的山匪,排成了几十个横队,
像潮水般一浪一浪的顺着缓坡冲下来,
这个视觉效果,应该说还是很吓人的。
徐乌牛的心再次提起来,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不过徐乌牛的脚下仍旧没有停下来,眼睛也始终盯着徐应伟,耳朵也始终听着连绵不息的战鼓声,这一切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