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无意间发现个中缘由谋划后,私底下提醒过,但是宁陇当时一心想着趁着身体还不算太差,借由这场战役实现安稳的后半生生活。
她想着她的未婚夫,也想着能够配得上他。
所以,宁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上地战场,本着赌一把,赌赢了从此功成身退,赌输了……
无非死路一条。
这一生本就不值得。
死而有憾也没办法。
这是她的遗言。
章清逸想,或许,她能早些放下情感,放下执着于纯粹爱情,她的人生不会如此艰难。她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联邦。
“蠢货。”
“你说我为什么来找你?”
沈漾瞪着他,你这狗男人装什么装?
章清逸微愣,清了清嗓子:“我们早就是陌路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退一万步来说。
宁陇真的没死。
那她也该是去找她想托付后半生的未婚夫,而并非他这个由她唾弃薄情寡义的前夫。
“不明白去死。”
沈漾烦躁地踩住他心口。
章清逸拦住,触碰到她的鞋底,手指微屈,后知后觉般觉得肮脏,洁癖发作,情绪不免凌厉起来。
他眼神反抗着,实际情况,男女体力悬殊,若想制服她轻而易举。
但是出于内心各种情绪,终究是忍住了将人制服赶出去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说话。
“宁陇,这里不是你随意发泄情绪的地方。”
沈漾啧一声,起身走到他身旁极近的地方蹲下,一双眸子不似从前的灰败沉郁,而是锐利的模样。
章清逸怀疑是否是敌对党派刻意伪装宁陇,给他下马威。
仔细想又觉得荒唐。
死了将近百年的人了。
何必。
“哦~”沈漾笑得张扬,“我偏要呢。”
章清逸:“……”
“你的一系列行为对于我,完全够得上恶意伤害的罪名,你想上联邦法庭吗?”他说着。
暗指沈漾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踹他好几脚,更是动作极具侮辱性质。
说白了,若是其他有眼无珠的家伙,恐怕早就当场惨死。或者被章清逸喊来会议厅外的警务人员镣铐起来,送进监狱了。
沈漾不以为然,望着他泄露愤懑的神情,以及略显凌乱的衣物。他原本由发胶打理一丝不苟的头发几缕凌乱,散落在额前,高高在上的模样瞬间破碎。
“我故意的。”
看不惯他审视的嘴脸,沈漾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你有意见?”沈漾揪起他的衣领,在他震惊而来不及反应的神情下,佯装宽慰地抚摸着他泛红的侧脸,声音温柔滴水,眼神却是冷淡:“有意见憋着。”
“有那个功夫质问我。不如质问你自己,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来找你。”
她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侧。
而后站起来,低着头,笑眯眯看着他失态的模样。
章清逸呼吸急促,动作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第一次被人打脸,也是第一次被宁陇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