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星阁那两人的关系,是挺复杂的。”凤朝歌作出定论,向凤栖梧一五一十地科普。
晏岁心抱着金鱼,瞅一眼剑涉川,眼神里透着诡异,又充满复杂。
她拿师叔当最重要的师叔,师叔却悄悄做金鱼后爹,想要给她当儿子。
想到刚才剑涉川入门时那句“你何时有了这么大个儿子?”的质问,直到此时,晏岁心才恍然大悟。
——此儿非彼儿!
剑涉川口中的儿子,分明是他自己!
“师叔,你……”晏岁心眉头紧锁,将“失心疯”三个字咽了回去,避免说话太重。
她斟酌辞措,深深道:“恕我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这么大个儿子。
有些事情,即便没有明说,该懂的人,自然会懂。
剑涉川一看见晏岁心的表情,立马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当场瞳孔地震,失声道。
“岁心,你听我解释——”他伸出双手,苍白无力地想要辩解什么,却被下一个进入琴宫的人打断。
宫门,一个打扮风骚的粉衣男子挑起眉尖,倚着门扉,唇角弯弯:“你们在我的琴宫,上演什么好戏呢?”
所有人的目光朝粉衣男汇聚过去,望见来人的一瞬,凤栖梧朝晏岁心使了个眼色,同时表情恢复严肃。
晏岁心不明觉厉,把金鱼扔回仙府空间。
粉衣男走过琴宫,所过之处,琴弦无人拨弄,却径自舞动,悠远动听的弦音响起。
一道道纯白结界从无数张古琴上弹起,将擅自闯入琴宫的二人带离。
“闲杂人等,无事速离。”
粉衣男若有所指看向手里还拿着锅铲的凤朝歌,眼角一抽,又将目光转到剑涉川身上,说道:“现在是我的授课时间,请剑道老师自行离去。”
剑涉川颇为不甘道:“我知道。”
他深深望了一眼晏岁心,随后退出琴宫。
晏岁心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新出现的人身上,脑子里闪过两条关键线索。
——“我的琴宫”、“授课时间”。
晏岁心拱手行礼,恭敬道:“晚辈见过琴道老师。”
凤栖梧眼带惊讶,似乎是讶然于晏岁心反应这么快,随后,他也朝琴道老师行礼,不过称呼却是:“师父。”
琴羡之轻轻颔首:“免礼。”
他眸子里是与一身明媚粉衣毫不相干的严肃,似乎刚进门时的微笑只是错觉。
“今日是初见,我先教你一点基本功夫。”
晏岁心注意到琴羡之说这话时,完全是面对自己,下意识偏过头,视线落在凤栖梧身上。
……只教她?不用管凤栖梧?
察觉晏岁心的不解,琴羡之目中闪过一丝欣赏。
两位弟子虽是初识,但当自己说,只向晏岁心传授基本功时,少女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替刚相识不久的同门担心。
——心性可嘉。
“不用管我。”凤栖梧嘴角噙着笑,“师父能教给我的,都已经教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也上了山海学宫。”
这两人似乎是旧相识,晏岁心眸光闪烁几下,思索片刻,才在琴羡之的指挥下,开始习琴。
习琴是正儿八经的习琴,不是凤栖梧演示过的弦杀。
晏岁心只觉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沉浸在逐步规范的琴声里,不知不觉,一天时间过去。
直到白色灵丝涌现,将古琴包裹,晏岁心才停手,视线飘向窗外,瞥见满天星辰时,目中满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