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法外之城,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的法则。
真正的闲散子弟,往往是会被其他的人所分食的肥肉。
这条通天路上的人都不是善类,有人想要往上爬,就会有人会被拉下来。
作为港城顶端豪门之一的谢家,怎么可能允许下一任继承人会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更别说谢家还有谢昀庭这样一号人物存在。
假如谢宴和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继承人的位子也不可能落到他身上。
“如果你想说的是林枳夏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好聊的。”
谢昀庭低头将自己解开的袖扣重新扣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抚平因坐下而有些褶皱的衬衫,将搭在椅子背后的外套拿上,迈腿就要走。
“没什么好聊的?”
谢宴和站在他身后,没有拦他,只是歪了歪头,语气有些玩味,垂在身后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像蓄势待发的毒刺,随时准备刺向面前的人。
“也是,能对着自己侄子未婚妻动心的男人,能有什么羞耻心?”
“谢宴和!”
谢昀庭回过头,语气严肃,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适可而止,我知道,但是我偏不。”
微微往后仰,谢宴和靠在墙边,面上笑意加深。
“你说,我父母要是知道你对着我未婚妻动了心,还逼我退婚,会怎么想?”
“会不会后悔救了你?”
“闭嘴。”
谢昀庭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这两个字。
他迈步走来,逼近谢宴和。
“不管我对林枳夏存了什么心思,你首先都应该先明白。”
“林枳夏从来不是你的附属品,你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谢宴和不屑地笑了笑,直起身来,毫不示弱地和谢昀庭对视着。
“在此之前,你不也把它当真了吗?”
“说到底,你就是对着自己亲侄子的女朋友动了心。”
“明明藏着龌龊的心思,还不肯承认。”
“虚伪。”
冰冷的话语随着谢宴和的嘴唇闭合而不断被吐出,刺入谢昀庭的内心深处。
这些天一直困扰着谢昀庭的问题,就这样被谢宴和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摆在他的面前。
可感情这种事,从来不是一个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等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对林枳夏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之后,他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控制住自己的肢体动作,阻止自己彻底步入深渊。
感兴趣这种东西,很浅很浅,只是一种浮于表面的情感,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时间所冲淡。
谢昀庭这样告诉自己,尽管他内心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于林枳夏的情感,可能已经不再停留在感兴趣这个层面上了,但他仍然固执地安慰着自己。
这是你侄子的未婚妻,你应该祝福他们,而不是因为你一个人,毁掉所有的一切。
有些情感适合轰轰烈烈地宣告出来,但也有部分情感,更适合默默掩藏在心底,看着它扎根、生长,最终枯萎。
忍耐和放手,是在谢昀庭成长的过程中,最先学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