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毫不迟疑,道:“只要一扳这个钢掣,这张床就迅即陷入地底,得以见到二老爷了。”
纪香琼冷冷道:“这只是危急之时的困敌之计,我不是问你这个。”
金波瞠目道:“小可不算得说谎,因为此法的确可以见到他,另有一法,那就是把铁门上的那块四方铁盖掀开,向这方洞说话,底下即可听见了。”
纪香琼道:“若是如此,我们也不能叫他出来。”
金波道:“只要饶了小可一命,小可情愿效劳。”
纪香琼道:“除了此法之外,别无他计,好吧!”
齐茵道:“姊姊,这之言,恐怕有诈。”
纪香琼道:“他打一百个斗,也翻不出我的掌心,就算是有诈,我们亦何惧之有?”
纪香琼说得这般有把握,别人不敢多言。薛陵当下伸手抓起那,由于他赤身露体,状至不雅,所以用薄被包里住他的身体,剩下那个裸女,虽然亦不雅观,但倒底可使这许多女性感到好过些。
走到门边,纪香琼道:“阿陵,等一等,我还要问一句话。”
薛陵停步等候,纪香琼问道:“你打算怎样讲法?”
金波道:“小人说外面发生骚乱,无法制止,二老爷便马上出来了。”
纪香琼冷笑一声,道:“那么他是独个儿出来呢?抑或是尚有别人?”
金波心头一农,测不透她究竟晓得多少密?当下道:“还有一个人。”
纪香琼道:“他姓什么?”
金波道:“他姓宋,是和小可一同学艺的。”
纪香琼向金明池道:“那就是宋终了,假如窟内不是还有这等高手,他岂会如此渴切希望我们把那二老爷叫出来?”
金波不敢作声,显然她猜得一点不错,纪香琼沉吟忖想了一阵,吩咐白蛛女把那榻上的裸女带出去,接着又吩咐众人去搬了好多块石头,错落地摆放在院中。又命众人按方位分别站好,这才向薛陵点点头。
薛陵抱住金波,钻入假山,走到门前,很用了一点气力,才把铁盖揭开,然后让金波说话。
金波不敢使诈,果然向方洞里说出外面有骚乱发生之言。讲完之后,薛陵快逾闪电般退出了山洞,顺手点住金波穴道,退到墙脚。
片刻间,假山腹内传出一阵轧轧之声,接着两个人先后走出来。当先的一个,赤裸着上半身,底下也只是一条短裤。但见他身材高大魁伟,浑身肌肉虬突,壮健异常。面上一部大胡子,使人感到他很凶恶。
这等形状扮相,如是在路上碰见,一定想不到他就是洪炉区的三大总管之一。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人,纪香琼等人见了,无不一楞。
此人据金波所供,便是宋终了。但他的相貌长得跟夏侯空一模一样,所以人人都为之一怔。
假如当日宋终与金明池拚斗之时,不曾被金明池刮去面幕的话,现下众人一定会惊疑交集。
那两人一迈步,已陷入纪香琼的阵法中。这个阵法草草布成,只能迷惑敌人于一时。尤其是他们这等高手,决不会失去了耳目之聪。
但见他们突然停步,张目四察。显然他们目力被阵法阵蔽,感到有异,所以停步查看。
薛陵扬指遥点,发出“嗤”的一响破空之声。指力向那宋终激射过去。宋终回手一拍,挡住了这股指力。
他脚下一动,齐茵的乌风鞭从左侧疾扫,迫得他忙向右方跃出数尺。这时他眼前一花,已看不见那二老爷的人影。
金明池跨上两步,挥刀直直劈落,这一刀已是他全身功力之所聚,把无敌佛刀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宋终看见刀影之时,已经慢了半招,完全失去了机先。但觉刀气森寒,锋锐无匹,大有开山裂石之势。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尤其是感觉出这一刀乃是无敌佛刀。这等绝艺,本来就得以全力应付,不能稍失机先,但如今却已陷入劣势,更是无法拆解。唯一死中求活之法,只有挥臂硬架之一途。
刀光闪处,宋终半条手臂落在尘埃。但他果然得以不死,侧跃数尺。他这一跃,已落在齐茵面前。齐茵乌风鞭抖得毕直,一下子就扎入宋终心窝。这宋终枉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不料今日糊里糊涂,就死在群侠手下。
那边的二老爷情形略有不同。首先是方锡挥剑疾刺,但见他满脸惊讶之色、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便往来剑攫抓。他出手神速,气势甚猛。反而把方锡骇住,不敢让他攫住长剑,急急缩手。
这个大胡子已看得见方锡身形,举步欺上,抡拳猛击。拳力如山,发出呼呼的风声,一听而知,他炼就了隔空伤人的拳力。
方锡疾然回身,一招“分花拂柳”,剑光连闪,已破去他这股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