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在沅圣离世之际,他用秘法在自己的记忆之海中,取出师徒两人相处过往,永久植入到谢知棠的记忆之海。
是以,谢知棠知道了自己是谁,师父是谁。但其余的,仍是不知。从此之后,他始终随身携带留影珠,记录当日见闻,并于翌日零点观看,才能记住一切。
“留影珠塑造了他的记忆,可留影珠无法构建感情。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不是能记录下来的琐碎无趣的日常,而是无形之中日积月累愈久愈深的联系。谢知棠,他永远无法与任何人建立深厚的羁绊。”
周祉君道:“我想,他与他的那几位朋友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可谈。”
圣女的发丝落在光滑白皙的脖颈中,祝靳看着心里直痒痒。他只能兀自捏了捏指骨节,发出“咯噔”的声响。说道:“我打听过谢知棠,他本人很少参与圣贤院的试练斗法,偶尔出手也只是元炁化物。呵,看来农家不过是群只会种地浇菜的废物。”
“如此甚好。”从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年迈的声音,如同年久失修的风箱,破败沙哑。
“只消将孟昱之流引开,谢知棠就成了瓮中之鳖。”另一个年轻而尖锐的声音说道。
两个人隐于暗色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只可怜的飞蛾撞上蛛网,很快被缠住。它激烈地挣扎起来。
周祉君摸着缠在手腕上的绷带,面不改色道:“谢知棠还有一个师妹,记住,要一并处死。”
上官泷。
她才是真正的目标。
周祉君绝不会告诉秦曜,在人鱼烛的预知中,她看到的是一个蓝衣女子的背影。
那女子手持着问情剑,一步步走入农家堂。
她绝不会告诉秦曜。
因为实在太像了,除了衣衫的颜色,那个背影实在太像死去的青泷。
那一瞬间,她想到了曾在岱屿海上的匆匆一瞥。难道那一日并非她看错了,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不安与恐慌长久地萦绕在周祉君的心头。耳畔人鱼不住哭泣,深海几乎要淹没了她。
冷静。
对上秦曜那双深渊般不见悲喜的眼睛,周祉君双手伏地,如实告知他自己看到的未来。
只不过,她将预知里的女子换成了男子。
果然,秦曜很快想到了农家谢知棠,也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尽一切手段除掉此人的命令。
以谢知棠的性格,知道润禾镇有事,不可能坐视不理。她以此为诱饵,引得他入局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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