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曜时刻渴望得到天神的肯定,他镇重想了想,又说:“儒家。常听说儒家子弟能以伦理纲常教化民众思想,以礼法定义社会秩序。”
“曜儿也曾陪父上东征西讨,”天神的语气中有些不满意,“你看那些流民,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他们还会在意什么礼法吗?”
“是农家。”父上说,“社稷”一词本意正是:土地和谷物。农家的两大圣物。
小秦曜听得半懂不懂。他常听闻法家圣物“闻仲眼”,道家圣物“梦蝶”,都是独一无二的罕物,怎么会有将土和谷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作为圣物的?
他不敢问,而是装出一副顿悟的样子。父上有很多愚蠢的儿子,但他是聪明的那一个。
如今秦曜已经长大,当初没问出口的问题已经不需要再问。他沉默着望着海面,一艘大舟稳稳行驶,却也可能在下一秒被海水覆没。
刚才为了疗伤,秦曜披散着墨发,肩膀上的衣衫半褪着,露出结实的肌肉。微微凉风将他的发和衣衫轻轻扬起,在桀骜之中显出几分安静。
房间中点着香,若有若无的味道悄然漫溢。
从祝靳发给自己的消息,周祉君早已猜出秦曜今日发疯的缘由。
青泷……已经死了三年了,竟还能连累殿下受伤。
或许是被此刻氛围蛊惑,周祉君顺着秦曜的眼神望去,竟壮起胆子道:“殿下,眼前无际海,何必回首叹江河。”
“呵。”一声冷笑打破寂静。
毫无防备,周祉君脖子猛地被牢牢掐住。
秦曜那条好看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凌厉的眼神几乎化为实质的压迫力,像一头庞大而强盛的凶兽。他问:“你是无际海吗?”
面纱下的脸慢慢涨红,两行清泪盛满眼眶。
美人泪,断人肠。可宽厚的手掌却越握越紧,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秦曜几乎要拧断美人纤细的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前是谁向母妃告的密。”
一直以来,青泷都是他秦曜一个人的附属,没有他的命令,谁敢向上禀报。
可是当年青泷放走流民的事,还有更早之前,许多显露出青泷逐渐不受结契面具控制的事,一件件,一桩桩绕过他,进入母妃的耳朵。
周祉君无法言语,不敢挣扎,只是哀凉地不断摇头。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