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到公公的通禀声,蔺君淙头也不抬,问道:“端王怎么想起过来了?”
&esp;&esp;蔺君泓朝他行了个礼,自顾自在旁边坐了,笑道:“来看看皇兄的身体如何了。”
&esp;&esp;“你啊,就爱开玩笑。”蔺君淙笑得和善,转头望过来,“明明是担心你家小王妃的事情,非要说是来看我。”
&esp;&esp;蔺君泓勾唇轻笑,“终归是先讨好了陛下,让陛下开心了,才好开口让你帮我看顾着我家那个小丫头不是。”
&esp;&esp;“你这性子啊。就是这样。整天非得绕个弯儿才行。”
&esp;&esp;蔺君淙挥手让捶腿的宫女退下了。这便让床边候着的公公扶着坐好。
&esp;&esp;“说罢。你来寻我,为的什么。”
&esp;&esp;“其实也没什么。”蔺君泓目光闪躲,一直游移,不敢和蔺君淙对视。
&esp;&esp;蔺君淙哈哈大笑,抬手遥遥朝着蔺君泓的方向点着,“你啊!就爱惹事!这次有怎么着了?”
&esp;&esp;“什么都瞒不过你去。”蔺君泓苦笑着摊了摊手,“窦尚书带了一队的人要去抓我夫人。我气不过,把窦大人给……”
&esp;&esp;话未说完,他又是重重一叹气。
&esp;&esp;“你连窦大人都敢打?你这是……让我说什么好呢。”蔺君淙神色慢慢严肃起来,“殴打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先前我听说你家那个小丫头,做事的时候闹出人命了?”
&esp;&esp;他这话说得极为肯定。
&esp;&esp;简直是直接一言断定了就是元槿害的那两个人丢了性命。
&esp;&esp;蔺君泓心头又恨又怒,脸色瞬间白了白。忙微微低下头,掩去所有思绪。
&esp;&esp;只是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却握得死紧,几乎要将肌肤刺破。
&esp;&esp;缓缓深吸了口气,蔺君泓好不容易让情绪平息了点,低低说道:“其实哪是她的问题?她不过是将东西安排下去罢了。那些人就将罪名赖到她的身上。”
&esp;&esp;他不敢大声。
&esp;&esp;一旦大声了,恐怕榻上那人就要发现他的真实情绪了。
&esp;&esp;蔺君泓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有几分仓皇无助。
&esp;&esp;蔺君淙听闻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esp;&esp;“这事儿是太子那边告诉我的。具体怎么样,我是不知道。”蔺君淙说道:“不过太子府里有人作证,证明就是端王妃做的这件事情。想必太子也很为难,不能置之不理。”
&esp;&esp;蔺君泓见蔺君淙将这件事的由头往太子身上推,便十分肯定了,这事儿正是蔺君淙一手安排的。
&esp;&esp;他早就想过,蔺君淙定然会拿太子说事,好给三皇子清理出道路来。
&esp;&esp;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的那么早。
&esp;&esp;而且,居然是想借他的手来断掉太子的路。
&esp;&esp;蔺君泓沉默了许久,似是在沉吟思索。
&esp;&esp;而后,他慢慢说道:“太子会怎么对付槿儿?”
&esp;&esp;“此事并非是太子针对端王妃。太子府上一位谋士不见了,太子很是着急,他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天子犯法也要与民同罪。身为蔺家人,也不能凭着身份就肆意而为。”
&esp;&esp;蔺君淙语毕,觉得坐着脚有些发胀,就又躺了回去,继续说道:“宗人府自是不成了。大理寺也不妥当。想必太子会寻窦尚书来处理,一来因为刑部和你牵连最少,可以为之。二来,窦尚书是陆大学士的门生,太子行事也容易一些。”
&esp;&esp;“若我想保下槿儿,不让人为难她呢?”
&esp;&esp;“朕早已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不过是个王妃而已。”
&esp;&esp;蔺君淙的声音从床榻那边传来,带着几许飘渺不定,听上去悠然而又空洞,“我会和天诚说一声,暂时让端王妃留在你的身边。不过,那些事情,你和她暂时都不要去管了。”
&esp;&esp;蔺君泓知道,最后一句是说,运送物资和分发物资的事情暂时不用他和元槿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