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元槿仔细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你让繁武跟着我过去,在旁边护着我。你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若是我这边有什么不妥,你就过来帮我。”
&esp;&esp;蔺君泓见她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要他陪,神色不由得更加紧绷了几分。
&esp;&esp;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很久没有说话。
&esp;&esp;最终,他长长一叹,说道:“让他们四个都跟在你旁边。”
&esp;&esp;“可是……”
&esp;&esp;“没有什么可是。”蔺君泓抬指勾了勾她的鼻尖,“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若你不肯,这事儿就作罢。”
&esp;&esp;元槿知道,他这样说,就说明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再强求的话,他真的会说到做到,不准她插手半分。
&esp;&esp;于是元槿点点头,赶紧应了下来。
&esp;&esp;四卫护着元槿到达现场的时候,场面已经有些无法控制了。
&esp;&esp;护卫的兵士们围成一圈,拦住了怒极的泥瓦匠的,不让他们乱闯乱跑。
&esp;&esp;泥瓦匠有些正不住地往外冲着,撞着,喊着,想要讨一个说法。
&esp;&esp;有些则是蹲在地上,神色悲伤凄苦。
&esp;&esp;周围围观的人都在劝着激动的那些匠人稍安勿躁,说,端王妃不是这样的人。
&esp;&esp;端王和端王妃这些天怎么好生对待民众百姓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esp;&esp;怎么可能做出他们口中那种恶事呢?
&esp;&esp;可那些人根本不听。
&esp;&esp;泥瓦匠们的包围圈内,是几个嚎啕大哭的女子。
&esp;&esp;她们是那两名死去匠人的亲人。
&esp;&esp;这个年代,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而她们的顶梁柱,已经不在了。
&esp;&esp;元槿刚一出现,所有人就将目光都投向了她。
&esp;&esp;泥瓦匠们还在愤怒,亲人们还在哭泣。
&esp;&esp;不过,周围围观的人并未指责元槿,也未曾说她半点儿不是。
&esp;&esp;元槿不出声,不动作。只静静站着,默默注视着那些激动的人。
&esp;&esp;今天新垒的几个灶台就这么灰扑扑地待在那里,甚至还没有完全成型。上面沾着因着爆炸而飞过来的碎片,显得残破而又丑陋。
&esp;&esp;“咱们原本是看昨日刚刚砌好的那几个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就想试一试能不能用。谁知就出了意外!”
&esp;&esp;一个粗壮的汉子身上沾着干了的水泥点子,手上流着血,愤愤不平地怒吼,“谁家的灶台能出事?!老子干了那么多年活儿了,头一回遇到!”
&esp;&esp;另一个干瘦的泥瓦匠在旁帮腔,“可不是!那东西爆炸的时候,可是吓死个人。整个地轰地下就飞了。人啊,直接没了。”
&esp;&esp;“运来的材料都是好好的,怎么到了咱们手里,砌个台子就出了事?少不得是那东西做了假!”
&esp;&esp;“不应该吧。”有人抹着眼泪说道:“端王爷亲手接过来运过来的东西,能有假?”
&esp;&esp;“王爷自是不屑于动手脚。可是旁人,就说不定了!”
&esp;&esp;匠人们初时依然还在嘶吼还在喊叫。
&esp;&esp;可是面对着元槿那般不动声色的从容镇定,渐渐地,他们的狂怒就有些无处着力。声势就也小了一些。
&esp;&esp;元槿看他们稍微平顺一点了,这才带了人上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