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志力只够支撑到现在,只觉得那对车灯亮的人发眩,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眼前全黑。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头重脚轻,浑身像泡在水里,还是热水。
大概是虚脱,受寒,发烧。反正左右就是这些小毛病。可是剑平怎么样了?杨俊现在和我没仇,既然能把我送来,剑平也一定不会丢下。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有点站不稳,扶着墙慢慢的走。这间病房只有一张床,条件真的不错。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有剑平的生死来的重要。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在电梯门口的护士那里询问,有没有一个叫林剑平的人,可能是因为溺水一起送来的,应该和我入院时间一样。
护士帮我查过,微笑着说:「有,和你一起入院的还有一个人,不过名字没有写,大概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林剑平吗?那应该是在三楼311号病房。」
啊还好还好,还在病房就好,如果她直接让我去太平间,我想我会受不了的。
我谢过她,再谢过她要送我的好意,搭电梯到三楼,311是很好找的,当然病房条件没有我刚才醒来的那间好了。
他安然的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额上缠着纱布,嘴唇有些苍白,有些发干。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睫毛很长,简直像个女孩子,皮肤白皙柔腻,脸庞就像是晶莹的美玉雕出来的。
忽然他嘴唇动了一下,睁开了眼。
我忙欠起身凑近他:「怎么样?」
他眨了一下眼,很迷茫的看着我,小声说:「水……」
我答应着,接了杯水来递给他。
本来人生戏剧化的事情,我已经碰上好多件了。本身我自己重活一次改变浩子和姐姐的命运轨迹就很匪夷所思了,就算自己一直走到现在,也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很多,剑平明明去赴钟千羽的约会却被不明身分的人打晕了扔进湖里。
但是,都及不上我接下来听到的消息更戏剧化,其诡异程度一点不亚于我重新活过一次。
他问我:「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一下子懵了。
不是吧,小说里电视里电影里已经用烂用尽了的失忆症,怎么会突发在剑平身上了?
要是现在去问一些中学小女生,人被撞了头最易发哪种病症。
答案肯定不是脑震荡而是失忆症。
我二话不说立马按床头的铃。我又不是医生,先叫专业人士来判断才对。
医生来了两位,详细的检查一通,又问了好多问题。有意思,林剑平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学校,记得家在哪里,甚至报给护士律超的手机号。
可是他说不认识我。剑平大哥,就算不念在我把你从这初春的凉水里捞出来,咱们一起吃过多少次饭啦,革命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
我试探着问:「剑平,你记得钟经理吗?钟千羽。」
他客气的微笑,但是话说的很清楚:「不好意思,我父亲去世很早,他以前的朋友我都不认识。」
完了,钟美人和我是一个待遇啊。我还好说,怎么说也就是个酒肉朋友,忘了就忘了,再吃吃喝喝也就重新再认识一回,不麻烦。
可是你可怎办,小平平连你也不记得了。
可是他却记得其他事,连考试什么的都记得,没有太大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