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逾白可怜兮兮地望向他:“你快说,你讨厌我。”
他平日里总端着矜贵甚至可以说是傲慢的姿态,如今放下身段摆出这种神情,眼睑微微往下敛盖住了圆圆的眼睛,像极了祈求不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况且池舟轻本就不讨厌他,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他头痛道:“我当然不讨厌你……”
夏逾白步步紧逼:“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是喜欢,但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喜欢……”
他笑了:“喜欢就是喜欢,有区别吗?”
夏逾白在感情上意外地聪明,总能精准地找出他言语的漏洞。他不把话说明白,迟早会在和夏逾白的交锋中败下阵来,落入他的陷阱。
而且他不知道夏逾白什么时候还学会卖可怜这招了!池舟轻真的拿他这招没办法。
他叹了口气,叫他的名字:“夏逾白。”
池舟轻一开始就很自然熟地直接叫他“逾白”,很少会郑重地叫他全名。
夏逾白愣了一下,也不再装可怜,抬眼看向他。
池舟轻诚恳道:“你年纪太小了,你也许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夏逾白下意识地反驳:“哪里小了,我十六岁了,这已经是完全负刑事责任年龄了!”
“唉,这不一样……”
他止住了不服气想要出声反驳的夏逾白,继续说道:“你还没见识过世界上很多很多波澜壮阔的风景,万马奔腾、鸣声如雷的涌潮,层峦叠翠、横亘数里的山脉,浩浩荡荡、成群结队的动物迁徙……所以你不要轻易地说出‘喜欢’二字。这两个字的分量远比你想象得要重。”
夏逾白没再说话。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可池舟轻却没有目的达成的高兴。
他苦笑道:“你才十六岁,这个年纪的少年心思浮动,见异思迁、朝三暮四再为寻常不过了。你可能因为脸或者其他什么肤浅的原因喜欢我,可这不是喜欢,这只是一时的好感。如果哪天你再遇到一个比我帅上好多倍的,你没准又会去喜欢他。”
夏逾白小声地嘟哝:“我的喜欢才没这么肤浅呢……”
池舟轻又说:“你也知道,事物总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中,你的感情也不例外。你能找出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变的吗?”
夏逾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说道:“我明白了。”说完便离开了。
被拒绝的夏逾白心里不好过,可拒绝别人的池舟轻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