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从来没有去过湖南,会不会迷路啊?”小杨云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心慌,眼窝子浅的她瞬间红了眼眶。
“怕啥啊?嘴长在身上,迷路了找人问不就行了?”谢慧英笑着回道。
“我在电视上看到湖南有土匪,妈,你会不会被人绑走啊?有八路去救你吗?”年纪最小的杨佳果对年份的概念很模糊,问出的话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妈,我和你一起去吧。”谢慧英的大儿子杨立,沉声说道。
谢慧英摸摸小女儿的头,又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
儿子长大了,她想摸摸儿子的头都得踮起脚尖了,幸好,她的背还没有佝偻。
“放心吧,你妈头上还没有几根白头发呢,又没有变成老糊涂,出个门还得你们三个孩子惦记!”
谢慧英安慰罢三个孩子,又单独对大儿子说道,“杨立,你是大哥,妈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两个妹妹,学习松弛有度就好,别学得太晚,休息好也很重要。”
大儿子什么都让谢慧英很放心,唯独学习这一项。
不是不努力,是太努力了。
每天学得废寝忘食,连最爱的热瓦普都搁置了,以前天天弹,现在一个星期也弹不了一次。
幸好一直教杨立的麦尔丹也认为学业更重要,让他先以中考为主。
“你们周叔总说星城好吃得多,臭豆腐我肯定带不回来,等我选到好吃的酱板鸭和剁辣椒,咱们夹着馍和馕吃。”谢慧英道。
“周叔要是不愿意回来呢?”杨云眨着眼睛问道。
谢慧英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志。”
从南疆到星城的路途,比回河南还要远,并且,没有直达的飞机航班。
谢慧英没有坐过飞机,一听需要转机,票价还那么贵,果断选择坐火车。
五月的星城,让谢慧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既潮湿又闷热,走出火车站,举目四望,陌生的街道和听不懂的腔调,令她一时间有些发懵。
“你克哪儿去咯?走咯!”
有摩的师傅打着招呼,就来拽谢慧英的行李箱,言语热情,行为却是霸道的,把谢慧英吓了一跳。
“有人来接我!”谢慧英守住自己的行李箱,朝着戴帽子的男人喊道。
“嬲啊!”男人发出一声调子很高的感叹,转身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客户。
谢慧英望着男人离开的脚步,又萌生出几分好奇。
“这里的方言调子真有意思,周永兵说话一点儿也不沾这个味道。”
兴许是在外头当兵做生意的呆久了?
也可能像她一样,有意识地学过普通话?
谢慧英这般想着,不由得笑了。
她现在说话,也没有老家的味道了。
这几年她的生意越做越大,老家每次打电话过来,不是隐晦地打听她的情感状况,就是想从老家塞人过来上班。
谢慧英全都没有松口,果园和食品厂的事情又多,本来就抽不出身,索性就这样一直没回去。
算起来,这是她四年来第一次出南疆。
“同志你好,我要去这个地址,您给看看我该去哪个车站转车?”
有困难找警察,谢慧英在火车站找到一位穿制服的警察同志,拿出周永兵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