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典太那时候……你的情况真的要比我们严重得多啊,”明明是话题中心但一直在边缘挂机的虚无僧,却在这时突然开口,声音里多少带上了些了然,“那就怪不得……怪不得了,虽然承认自己是人类,但你实际上并没有把自己当作人看吧?”
“……所以你们不摘天盖,是因为用自己的灵替代了小世界的世界意识来维持世界能相对正常的继续运转,于是遭到了波陀罗之影无意识的侵染吗。”鬼丸国纲对此充耳不闻,转而说起了别的事,但他的态度却像是变相的默认,令除了大典太光世以外的人和刃都变了脸色。
“什么叫……承认自己是人类,但实际上并没有把自己当人看?!麻烦虚无僧你把话说清楚……”小次郎掐着人中,几乎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万万没想除了把自己凌迟拿来搞降灵术,甚至还额外把自己目前所暂居的本体碎片塞进灵脉里撒得整个小世界到处都是的虚无僧外,居然还有鬼丸国纲这样本以为只是心理问题结果看架势完全不单纯是的神必高手的小次郎,可以说整个人都是麻的。
“……字面意思,他没有自己是人类的实感,”大典太光世并没有替鬼丸国纲继续瞒着的意思,“毕竟当初被世界意识扔出来的时候,为了能让阿槐把那个世界不需要的东西全部带走,世界意识把他彻底掏空了。”
“不是……什么叫,‘把那个世界不需要的东西全部带走’和‘彻底掏空’?!”小次郎这才想起来鬼丸国纲实际上还有流落异界的经历,而且当初制造那个什么罗盘的时候,他身上也似乎的确有什么很不妙,但跟眼睛里的诅咒不同的玩意儿在,但是,但是就,这不对吧?
“因为那个世界和这边不同,神秘的存在早就已经被世界放弃并衰落到了极点,是不需要神秘这种相对而言并不稳定的因素存在的世界,但偏偏世界又不想为了扔掉这些和垃圾没什么区别的东西反复开门,于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阿槐就被选中了,作为垃圾袋。”
“你们以为,阿槐眼睛里的诅咒和逸闻,最开始是怎么形成的?”大典太光世像是在冷笑,可细看过去,那张脸上却是除了阴郁外,看不到旁的神情,“即使阿槐成为了人类也不肯放过他……毕竟垃圾袋当然是越空越好啊,这样才能装更多的垃圾进去。”
“……所以那些诅咒和逸闻的真实目的……是让鬼丸……”难以置信,但是倘若顺着大典太光世的话推测,却也只能得出这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于是小次郎的指尖便颤抖了起来,随后像是畏寒一样的蜷起,“怎么会……”
“但是……没成功,是吗,”三日月宗近虽然也感到窒息,但还是强撑着,得出了结论,“如果那个时候就已经成功了的话,大典太你也就不会强调,被世界意识扔出来的时候了。”
“……当然没成功,所以那家伙才会明明是自己做的事,却全推到阿槐身上,好让阿槐这个脑袋本就不灵光的家伙上当受骗,无自觉的同意了那家伙把自己虽然已经有了裂痕,却也没到彻底破碎程度人性和自我认知全部掏空,强制的塞进那堆垃圾,又丢出去的事情。”
大典太光世的语气和表情都是完全无有变化的平稳,但是在场的人和刃,却几乎都感受到了他近乎是在咬牙切齿一般的杀意,除了前期一直放任了大典太光世揭自己的底,此时却一脸认真的回头抗议的鬼丸国纲,“我的脑袋没有不灵光,光世。”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不应该是你的人性和自我认知被彻底掏空了吗?!怪不得你后面表现得越来越拟人,合着你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是吧!
“光世有,把那些带回来,虽然很挤,但还是塞进去了,”鬼丸国纲对此略加思索,然后开始比划着解释,“没多大事……最开始的那个时候,已经和祂们打过一场了,不会随便醒……大时母是个意外,因为这里有湿婆的信徒,所以作为湿婆的妻子,被触动了。”
“……你还和那些打了一架?!我就不该……算了,你一向这样。”大典太光世一度想用自己搭在鬼丸国纲肩上的手抓着他来回晃晃,看能不能再晃出几件这人瞒着的事来,但目前还是出云国的事情比较紧要,而且鬼丸国纲现在也确实至少能听劝了,所以最后便悻悻的作罢了。
“你也没问啊……所以现在可以继续说出云国了吗?”鬼丸国纲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十分锲而不舍的,试图把话题引回正道,“目前已知的,是出云国以前是某个知名不具的一摊人用来再演神话的舞台,而虚无僧他们则是充当神话中原胚的舞台装置。”
“话是这样没错但你为什么也开始叫他一摊人……好吧,一摊人也行,反正我是不想叫他名字。”小次郎小声蛐蛐。
“而在反复的进行神话再演的过程中,虽然量的积累达到了让原胚成为八俣远吕智的程度,但是虚无僧他们却在最后,将一摊人想要得到的成果藏了起来,以此塑造出了一摊人的实验失败了的假象……”
鬼丸国纲看向了终于冷静了些,看起来没那么激动了的一文字则宗,随后又看向了似乎是有些不太得劲,所以在调整脑袋上天盖的虚无僧,“那个成果,应该就藏在最后成了则宗的身体的,那具被判定为失败品的残骸里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到,居然能那么成功的瞒过去,最后按计划让这具残骸落到正确的刃手里。”虚无僧大方的承认了,“还得多谢道誉,如果不是他当时向我们透露了那个,嗯,一摊人的计划进程,我们倒也不能将时间算得恰到好处。”
“道誉?!怎么可能……道誉他……他明明……他明明早就已经,”一文字则宗却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一样,无意识的捏着手里的扇子,“明明早就已经……在我的面前……被一摊人给……”
“……碎尸万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