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煜心里不断的猜测,可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毕竟自己没有任何可利用的地方,宁远侯府对于皇室来说也毫无交情。
不解的顾廷煜缓缓转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徐寿。
徐寿严肃的向顾廷煜那边走着,一边沉声说道:“顺天府皇宫乃是北辽南京,朕搬进来后只是简单修缮,并未扩建,所以并不算大。
哪怕不大,可从宫门到御书房这么多墙挡着呢,最近的路程也要有一里多。
你女儿为了救你,被太子带进宫后,从宫门处开始,每走一步都要三跪九叩,一直这样跪到朕的御书房门口,太子途中再三阻拦,可她态度依然坚决!
女儿家步伐本就不大,朕不清楚她到底走了多少步,又磕了多少头。
朕只知道当朕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倒过去,衣裙也因跪拜磨损严重,露出的膝盖血肉模糊,甚至透过那些破损的皮肉都可以隐约看到白骨!
你知道的,朕久经沙场,见惯了鲜血,看到她伤势之时都不禁有些动容。。。
她明明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姐儿,还尚未及笄,平日里怕是连油皮都未曾伤过,朕不明白她一路上究竟是怎么忍受的住这钻心剜骨之痛的。
而且她为什么会认为她这么做朕就会来救你?
后来在太医诊治期间朕终于想明白了,她这分明是用自己的命去求得朕的怜悯,去赌那最后的一丝希望,即使朕不救你,她也做到了最大的努力,无非就是陪着她父亲一起死罢了。
朕只能说她赌赢了,你呀,有个好女儿!”
顾廷煜早在听到娴姐儿为了自己三跪九叩进宫求药的时候就已经泣不成声,在听到娴姐儿伤势的时候就仿佛感受到同样的痛苦一般,站都站不稳,瘫软在地上仰天痛嚎起来。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子女若是仁孝,也是可以为父母付出一切的啊!
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娴儿你怎么这么傻啊,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死在江陵,也好过到顺天府还拖累你,让你为了我受此痛苦。。。
这辈子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这么做,让我现在比死了还难受啊!
痛啊,剜心之痛啊!
想到官家口中娴儿的伤势,顾廷煜就好像心中有只野兽在不停的抓挠心脏一般,痛的想满地打滚,痛的想将胸膛刨开!
瘫坐在哭嚎了一阵子后,顾廷煜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徐寿,眼神逐渐坚定。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不管怎么使劲腿脚都吃不上力,怎么都站不起来。
顾廷煜索性不站了,就这么爬到徐寿身前,抓住徐寿的龙袍下摆,乞求道:“陛下,臣求您,求您救救娴儿,臣不活了,臣真的不愿意活了,求您救救娴儿吧!”
可徐寿却冷哼一声:“你当皇室珍藏的救命之药是烂大街的大力丸不成,说不活了就不活了,你对得起你女儿为你做出的努力吗!”
顾廷煜听了这话,绝望的松开紧紧攥住的龙袍下摆,无力的趴在地上,头埋在地面哭泣了起来。
“不过。。。”
听到徐寿说不过,满脸泪水混杂着尘土的顾廷煜猛的抬头,满脸希冀的看着徐寿,期待他的下文。
可徐寿却不急着说了,在顾廷煜焦急的等待中,缓缓的弯腰捡起刚刚顾廷煜掉落的手帕,递给了顾廷煜。
“把脸给擦干净了!”
顾廷煜连忙爬着坐了起来,接过徐寿递来的手帕,胡乱的擦了把脸,而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徐寿。
徐寿寻了个地方坐下才开口道:“朕不是不能救你女儿,可朕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救她,要不你替朕想一个?”
顾廷煜闻言一怔,看着徐寿那似有深意的表情,内心逐渐平静,垂下头细细的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