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沐凝视着已然没了气息的祁皇,心中略有惋惜,所吐之血呈黑色,想必是鹤顶红之类的剧毒,已然回天乏术。
如此一位宽厚仁慈的仁君以这般方式驾崩,令她心中亦不是滋味。现今,肃王与太子正处于争权的角力之中。
然而,她甚为好奇,肃王何以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此刻逼宫?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为何会甘心屈从于肃王?
前任礼部尚书杨廷罡告老还乡后,新任礼部尚书是由侍郎晋升而来,往昔一直都是保皇派,吏部尚书唯有心腹方可担当,可现今他们缘何会一同拥护肃王?
莫非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肃王手中?否则,肃王又怎会冒险逼宫谋反?
肃王见仍有不少人拥护太子,眼神微冷:“尔等莫非欲与太子一同赴死?”
杨承逸夫妇惶恐跪地,霎时通体发凉,双唇颤抖,难以言语,他们贪生怕死,暂且跪地罢了,他们不过是无名小卒,与此事无关。
慕轻月懊悔至极,早知如此,就该听从母亲之言,不来参加宫宴,自己却执意前来凑热闹,如今,他们能否安然出宫尚不可知。
杨承安见二弟与弟妹下跪,眉头微皱,终是未发一言。
太子见大半官员皆支持肃王,眼中怒气未消,面色阴沉,暗自将站立的数位官员铭记于心,这些皆是他可信赖的大臣。
心中稍感宽慰。
杜丞相和覃太傅等人相视无言,余下的四大尚书亦皆沉默不语,林家、杨家人皆各自护着自家亲属。
魏凌轩亦笔直而立,尚有部分保皇党坚定地立于太子身侧。
他亦在思考,向来为保皇党的两位尚书为何会突然倒戈支持肃王。
“魏凌轩,你昔为本王之伴读,本王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莫要自误!”
他对往昔曾助自己一臂之力的魏凌轩尚有几分感激之情,同时亦欲向他证明,自己方为真正的真命天子,他的抉择并无差错。
而今自己给他机会,便是要他日后遭受无穷无尽的打压与悔恨。
可魏凌轩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道:“魏家只忠于储君,你,还不够格!”
虽然肃王今日发难实难置信,但他深知太子必有应对之法,尤其是林沐沐,其聪慧并不逊于自己,杨家无人臣服,杨承逸可以忽略。
自己又岂会臣服?
肃王见其顽固不化,怒极而笑:“好好好,果真是忠臣,既是如此,本王便遂了你们的心愿。”
“来人,将这些与太子共谋的逆贼尽数打入大牢!!”
此前称病未参加宫宴的勤远侯身着甲胄现身,率一众侍卫入殿,躬身应诺于肃王,而后挥手示意,禁卫军欲动手拿人。
“住手!!勤远侯,莫非你也欲谋反不成?”太子怒目圆睁,直视勤远侯。
勤远侯面色阴沉,他有把柄已落于肃王之手,此时反悔已是徒劳,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若胜,则慕家立从龙之功;若败,亦是命数使然!
肃王嘴角微扬,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勤远侯本就是本王之人,尔等想必是在等待那批禁卫军吧?禁卫军统领已然被本王的人诛杀,如今统领禁卫军者,是副统领,自然是本王的亲信。此刻,本王再给尔等一次机会,归顺本王,本王仍可重用尔等,否则,后果便是满门抄斩!!”
得知整个皇宫乃至宫外皆在肃王掌控之中,部分官员已无法坚守,为保自身性命与家族,只得选择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