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秋的目的很是明确,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李乾明知杨四秋的心思,却执意将人留下,之前看着是由沈全懿决定杨四秋的去留。
可明是摆着将人架了起来,沈全懿能说“不”吗。
若是想要召侍寝,地方多着呢,偏就要在芙蓉阁。
这不就是恶心人。
沈全懿的心中却是涌起惧意,她这几日还真是有些飘飘然了,李乾对她的宠爱行至巅峰,她真的心底涌出过李乾的宠爱该只独她一个人的念头。
只是情爱太过于甜腻,日日泡着,她忘了,也懈怠了,如今这样正好将她敲醒。
可该庆幸,她却不甘心,昨日还那样情意绵绵,将她捧在手心,今日就在她的房里召唤别的女人。
她原来看不懂李乾的心。
这样的宠爱夹杂着的东西太多了,她有些分不清里头有没有李乾的心。
思绪万千,沈全懿觉着自己胸腔里满是酸涩,憋的她有些喘不过来气了,她微微闭眼。
房中一时寂静极了,沈全懿不知道,原来此刻的她脸色苍白,柳眉微蹙,将刘氏和壶觞看的都一颗心揪了起来。
刘氏扯了扯嘴角,艰难的劝慰道:“太子爷对姨娘多是上心,咱们都看着呢,不会有假,今日不过是一时新鲜,姨娘不必太过忧心。”
“一时新鲜,可若我也不过是一时新鲜又该如何。”沈全懿抬头,她一双眸子里隐隐含着几分阴冷,脸色凝重。
心中的痛恸已经平复下来,沈全懿起身她的目光与壶觞的眸子相触,眼底满是别有意味。
不过一瞬,便是福至心灵,壶觞拧眉,心头乱跳起来。
“奴才已经给王姨娘传话,虽是多时不见太子爷,王姨娘倒是还满心的惦念着,听了姨娘要寻其说话,好不欢喜。”
壶觞的话声将落,便听着外头的小丫鬟来报,王玲已然到了,不过人是先去了李乾那儿。
沈全懿的脸色稍变,王玲是一点儿都不藏,壶觞笑眯眯的:“迫不及待的人有很多,姨娘就稳稳的坐着,有些事儿闹起来,咱们也不必沾染。”
他的身形稍等,脚下的步子渐渐逼近桌边的沈全懿,清冷的眸子强势的抓住沈全懿无神的眼睛,他语气渐淡了下来,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王孙贵族的后宅不都是这样,姨娘的心思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这话宛若一记惊雷在心里爆开,沈全懿咬了咬牙,她没避开壶觞的视线,只是自己的喉咙里一时竟然酸涩的厉害。
连带着眼眶都不禁翻涌出水光。
壶觞语气稍有缓和,却依旧道:“姨娘别忘了,当初自己说的摆了那命运,要往上爬。”
还是将眼底的泪水逼了回去,沈全懿渐渐恢复如常,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妾,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
“去告诉她们,今夜可不要搅扰了太子爷的好事。”沈全懿微微叹息,嘴里将最后两个字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