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落瞬间青筋暴起,声音低沉如一只发怒的野兽。
“你说什么!”
刘正德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眼睛里的疯狂冲出天际,笑容也越发变态。
“你果然很在意她。只不过可惜了,现在看来,你也没得到她。不然你怎么不让她做你的女伴,陪着你来呢?先失陪了,谢老板。”
刘正德说完,放下那杯空了的香槟就往卫生间走去。
没有看见谢落猩红的双眼,和那已经攥得手心发白,差一点挥在他脸上的拳头。
陈暮见他半天没回来,便折返回来找他。
一来就看到眼睛红到滴血,在暴走边缘的谢落。
看了眼手上戴的银白色腕表,环顾了一下四周,搭上了谢落的肩,推着他往洗手间去。
“我说,大老板,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咱晚上跟一枝花的饭,是吃还是不吃啊?”
“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活动时间太长了,今天怕是吃不了饭了。”
谢落边说边摘下手上的腕表往兜里放。
陈暮听前半段还在疑惑,后半段直接“啊”了出来。
刘正德的话像那在他心里沉寂了很久的那把生锈的利剑,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他早就看他不爽了,折磨他喜欢的人那么久,要不是颜梦三令五申低调低调再低调,估计那会架早都打完了。
哪怕这么做会让他失去与她再续前缘的机会。
他今天也要跟刘正德把这笔账给清算了。
颜梦做好了蛋糕就先寄存在了蛋糕店的冰箱里,很久没有做过蛋糕了,她的手有些不听使唤。
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刚巧那里也有一个和清竹亭类似的亭子。
“高考结束那天,谢落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他爸喝了酒,走在路上,被另一个喝了酒的轿车司机给撞了。撞得不轻,进了IcU。谢落从那天开始就几乎一直在医院里。”
“所以我们找他,他老没空。志愿填报结束那天,我们约了一趟,你不是中途走了吗?”
“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他就跟丢了魂一样。跟我说要是没有这遭,他在大学就可以心无旁骛地追你。可现在这样,他又怎么敢耽误你。”
“你不知道他爸在医院里可闹腾了,他是趁他爸不注意偷跑出来的。他爸一醒,就催着护工帮他打电话,催他回来。”
“说什么都不让谢落去上大学。甚至每天不配合治疗,就为了让谢落脱不开身,只能待在他身边。”
“后来呢?”颜梦问出这句话时,喉咙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
“他。。。走了,在谢落和我去A大的第二天。。。”
颜梦没想到高考后,谢落过得那么苦。
难怪那段时间她找他,想问他在哪,需不需要帮忙,他只是说别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他现在已经和她一样是无家可归的小孩了吗?
那无家可归的小孩是不是应该像小动物一样,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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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落了结了那件事,浑浑噩噩开到颜梦住的楼下时,已经接近十点半。
他按下车窗,没有看见楼上有灯,微信也没有新消息传来,估摸着她或许不想见他,在车里静默了很久,又开回了自己家楼下。
谢落第一次对她当时为了自己,跟霸凌她的人对上,有了实质性的体会。
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他也忍受不了别人说她一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