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一开始,是接到了许清雾醉酒后,无意拨给她的号码,在循循诱哄中,才知道她在蓝夜酒吧。
老实说,他并不清楚,下午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的许清雾,究竟遭遇了什么。
能让一个本来酒量就浅的人,把自己喝成这样。
直到此刻,他听到许清雾说“没有家”,又提及了宴寒舟。
他的情绪,就像是坐过山车,在她喊出宴寒舟名字时,被高高抛弃,又在听到她说只是要骂他时,回归原点,同时冷眸间,也多了几分化不开的冷郁之色。
“骂人不好,伤身体。”
谢执将眼底的沉色敛去,抓住了许清雾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的小手。
她再这么摸下去,他可不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做正人君子。
“手机——给我——求求——”
醉酒的许清雾,没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飒然,像个退化到单纯简单状态的孩子,她把双手从谢执手中抽出来,耷拉着眼尾,双手作揖,做出个类似“小猫拜托”的恳求手势。
谢执无奈揉了揉额角,一声无奈低笑从喉间滚出。
“我帮你骂好不好?”
谢执伸手捞住许清雾侧偏的脑袋,好商好量的开口。
许清雾思索了两秒,然后重重一点头,“好,你骂。”
眼神巴巴看着谢执,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难言的乖巧。
谢执也没哄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宴寒舟的号码。
这还是上次,宴寒舟单独邀约他时,他存下的,一直没想起来删。
要不是为了许清雾,宴寒舟的手机号码,只怕还静静躺在谢大少爷手机的黑名单中吃灰。
他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向来不上心,尤其对方还是许清雾的前任。
电话嘟声三声,被对面的宴寒舟接起。
冷质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时,许清雾也像个考拉般,爬到谢执身边,撑着身体,侧着脑袋,贴近谢执的听筒。
“谢先生,有事吗?”
疏冷淡漠的嗓音,还带着惯有高高在上的傲慢。
谢执却没跟他客气,“宴寒舟,我原以为你还算个男人,没想到你跟卑鄙无耻还是血亲。”
谢执骂人很有一套,不用粗俗的言语,却能让对方气的七窍生烟。
“谢执,注意你的言辞!否则——”
宴寒舟低冷薄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执嗓音倦懒的打断。
“否则什么?继续威胁我,让我在宁市无法立足?宴总,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不用你这套了!”
言外之意,是在讽刺宴寒舟,威胁人的本事跟小学生不相上下。
对面的呼吸明显加重了一些,可想而知,宴寒舟怒了。
“我来,让我来——”
宴寒舟尚在平息怒火,不让自己的情绪,受谢执操控时,却猛然间,听到了许清雾的声音。
那声音细碎,带着几分撒娇的暧昧,却像是一把热油,加在了宴寒舟本就冒火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