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突然眸色一狠,厉声吼道:"谁都不许停下!继续动手!"
绫竹表情一寒,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脚,用力地踩在了北斗的膝盖上,狠狠地碾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骨头碎裂的恐怖声音伴随着压抑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北斗的左腿变成了一种极其怪异的形状,扭曲得不成样子。
撕心裂肺的剧痛如潮水侵袭着他的大脑,令他根本无法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率先停下动作的是原本就不占上风阿驯兽师,幽暗的绿色狐火将他紧紧围困其中。
男人艰难地抬起头,满是肥肉的脸皮颤抖,他阴沉地盯着绫竹,眼底闪烁着不甘与愤恨,但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屈服。
手臂一挥,他神色冰冷的收回了自己召唤出来的所有异兽。
一直伺机而动的狐黎抓住这绝佳机会,毫不犹豫地如闪电般飞身近前,手中骨扇猛地一挥,寒光乍现,瞬间划过驯兽师握着气球的右手。
一声惨叫响起,驯兽师的右手应声落地,鲜血四溅。
紧接着,狐黎动作不停,伸手一探,从储物器内掏出一条能够抑制灵气的锁链,手起链落,精准无误地套在了驯兽师粗壮的脖颈之上。
目睹此景,北斗双目瞬间变得赤红,他怒不可遏地瞪着驯兽师,嘶声怒吼道:“……混蛋!谁要你救我了!”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敲打着大地,混着驯兽师伤口处涌出的鲜血,沿着地面缓缓流淌开来。
静静地被按倒在原地,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体,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暴怒的北斗身上,眼神竟是出奇的温顺。
雨水冲洗,涂抹在他脸上的厚厚油彩也渐渐脱落了一些,失去了那些夸张妆容修饰后的他,此刻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胖男人罢了,甚至还显得有些许温吞憨厚。
一声哀鸣在不远处传来,北北斗的心脏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侧过头去,他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挥舞着巨大龙翼的殉,如同魔神降临,高高举起手中那把沉重的巨剑,熔岩被钢铁巨人束缚,愤怒的咆哮着,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但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巨剑无情地朝着自己劈落下来。
噗嗤一声,金色的重剑被烧红,火花四溅,岩浆飞射而出,溅落在四周的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冒着热气的小坑洼。
金发的男人狂笑着,毫不留情地斩断了熔岩巨人的头颅。
失去了头颅,巨人的身体开始解体,雨水瞬间将巨人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彻底冲刷干净,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升腾而起。
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则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没有合上的眼睛刚巧怔怔的对着北斗,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它还是没能吐出哪怕一个字来,眸子中的光彩也渐渐黯淡下去,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北斗双手扣抓着大地,浑身颤抖。
微弱的嘶吼声传进房间内,原本正在激烈动作中的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停滞下来。
一直被她死死压制在身下的霜降,趁着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猛然挣脱,抄起散落在一旁的匕首,狠狠刺下。
寐垂下了眸子,鬼使神差的,她没有躲开,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划破空气,裹挟着刺耳的破空之声,无情地刺破了她娇嫩的肌肤。
刀子深深地嵌入了寐的身体,鲜红的血液立刻从中渗出来,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霜降的表情冰寒,但是右手却微微发着抖,明明只要再用些力,就能刺穿心脏,就算魅魔的再生和自愈能力再强,但是她毕竟不是龙族那种可以无限次重生、被天道眷顾的种族。
只要这一刀落下,只要失去了心脏,寐必死无疑。
无数个纷繁复杂的念头在霜降的脑海中疯狂交织缠绕。
熟悉的房间里弥漫着刚刚激烈战斗残留的血腥气息,讽刺的是,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照片和一封封曾经隐晦试探的情书。
鲜血落在在一封信上,无声地传递着另外一种更加难以言喻、剪不断理还乱,藏在恨意里的、压抑的一丝不忍。
沉默的时间超过了寐反应过来的时间,魅魔依旧没有动作,妩媚的脸上头一次失去了那几乎刻在脸上的挑逗,红色的肩带从肩膀上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以及一道早已愈合了的浅红色疤痕。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寐抬起了眼睛,对上了霜降那双交织着各种情绪的复杂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