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
她这才发现贺峥眼神竟一直追随着她,胶水似的黏在她身上撕都撕不下来,浓稠滚烫,缠人得紧。
贺峥见她望过来也不躲闪——从说了那一大堆后他好像就不怂了,明目张胆地表露着自己的野心和**——他大喇喇地靠坐在椅子上笑说:“知道你想问什么,查过,和胡来之间没其他冤情和纠葛。”
秦尤:“唔。”
她又开始围着桌子踱步打转。
那眼神令她不自觉回想,但想起的不是昨晚,而是日落金座发生枪击案那会儿,他冲上来抱住自己时,好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的力道,劈头盖脸的叱责,以及他猩红的眼眶。
这是摆在她跟前,最本能最激烈也最懦弱的情绪。
她有被那种情绪击中吗?她不知道,但细细想来,确实从未有人为她掉过什么眼泪——当然了,贺峥那会儿也并没哭的。
她接二连三地又想起很多,贺峥昨晚说:“秦律师,难道你要当个畏首畏尾的懦夫吗?”
议员刚才说:“看得出来你也遗传了他的品性,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绝对不会落得跟他一样的‘好下场’。”
最后她想起了宋鸣,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自他嘴里吐出来的刻薄恶毒又无情的话。
他当时诅咒似的地对她道:“你什么都不是。因为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人爱你,在你死后也没有人会记住你,你的风光你的不可一世不过是泡沫下的缩影,金字塔底端的囚牢,昭昭天理每高呼一声,你身上就会多一条鞭挞的镣铐和囚禁的枷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永远也不可能获得这世上任何人的真情实意,而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已经被奴役成腐朽的尸骨,孑然一身,无人问津,连墓碑都野草连天寻不到在何处。”
外界骂她的声浪那么多,一个比一个难听,偏生她对这几句记忆最深刻。
其实宋鸣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确实不值得任何人喜欢,更遑论爱,但觉得不无道理和甘不甘心是两码事。
照她骄矜自傲又不服输的性子,她可能甘心吗?永远不会。
她想,没有人爱她?她永远也不可能获得这世上任何人的真情实意?
眼下不就有个说喜欢她的么?即便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又怎样?只要她秦尤动动手指头,别说活着,就是死了心甘情愿给她陪葬的也数不胜数。
批判?诅咒?枷锁?
这些算什么?这些凭什么?
虚无缥缈的字义上的东西休想就此困住她,她是她自己命运的主宰,任何人都无法在其中搅弄**兴风作浪,更别提妄想凭借只言片语撼动她坚不可摧的意志!
思及此她脚步停顿,大抵是为了打破宋鸣那条此生孤寡无缘的诅咒,她忽而回眸冲他道:“你跟我过来。”
贺峥:“?”
贺峥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她的脚步。
跟着她走到楼梯拐角,贺峥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怎么了?”
结果话音一落他整个人就被她推到了墙上,下一秒,秦尤亲了上来。
唇间忽软,馨香扑鼻,贺峥瞳孔微扩,这回不再傻不愣登又愚蠢地条件反射把她拨开了,他攥住她腰肢,反身将她摁了下去,热吻长驱直入。
主导地位转瞬就变成被动了,又来势汹汹,秦尤给亲地有些腿发软。
贺峥当然很想持续发展步入正题,但为了解惑,他停住动作,轻喘着的嗓音染了几分黯哑:“这算什么?”
太突然了吧?
他自以为很了解她,但其实相当多的时候,他依旧对她的所作所为摸不着头脑。
秦尤只道:“嘴可以不要用来说话吗。”
“那用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