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花做熏香有安神助眠之效,想来裴岑之也深受失眠困扰,所有衣袍上都沾染了此香。
直到锦被盖到身上,黎昭才回过神来。
她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放在身前,目光盯着床顶的帷幔,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
“夫人白日里不是有事想问我吗?“
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黎昭一动不敢动,“苏云浅,为何会害死那些女子?”
她紧张的样子,让裴岑之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消散。
“顾今宇逼问她我的下落,她本欲说出真相,却被一名女子阻止,因此怀恨在心。后来,她向顾今宇谎称是我救了那些女子,以此邀功。”
“顾今宇愚不可及,信了她的话,这才大开杀戒。”
听到这话,黎昭的怒气直冲天灵盖,连音调都拔高了几个度。
“她如此自私恶毒,害死那么多无辜女子,难道不该付出代价?”
裴岑之轻叹一声:“除了顾今宇本人,听到这话的都已经死了。只要苏云浅咬死是顾今宇为了拖尚书府下水的污蔑之言,便无人能定她的罪。”
“皇上已经停了苏长流的职,能给的惩罚也只有革职了。”
裴岑之温声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仿佛能迷惑人心。
应该说他本身就具有非凡的人格魅力。
从围剿金岩山寨、面圣请命、再到带兵抄家,他宁愿得罪整个世家宗族也要肃清朝纲。
这样有原则底线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叛国贼吗?
黎昭有些不确定了。仅凭李泽楷的失踪就怀疑到他头上,似乎有点武断。
她没再继续追问,“夜深了,相爷快些歇息吧,明日还得上早朝。”
裴岑之应了一声,他的确有些累,没心思再逗弄黎昭。
反正日子还长,她的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那天。
夜里,黎昭是被热醒的,她梦见自己抱了个暖炉,怎么也推不开。
结果发现整个人被裴岑之箍在怀里,不能动弹,难怪这么热。
但男人睡得很熟,不知有何心事让他睡觉都皱起眉头。
黎昭悄悄挣脱滚烫的怀抱,不由自主地伸手将他眉宇间沟壑抚平。
目光讷讷的看着这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看来他是吃准了她一个武功尽毁的瘫子,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这让黎昭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