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手一松,何边边跟诈尸似得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四目相对,分外红眼。
唐城光裸着上身悠闲地往后一靠,手臂随意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帅气逼人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嚣张跋扈地甩给何边边一个你能耐我和的眼神。
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何边边又气又恼,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撕个粉碎。可唐城不着衣物的上身让她的脸刷地红透了,別过脸去,不敢再看。
“深更半夜跑到我卧室来,何边边,你还要不要脸?”
何边边这才想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厚重的窗帘遮挡住所有的光线,深咖色沙发,立体推拉式衣橱,再看眼前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认这里真得是卧室,不是……茅房。
何边边懊恼地嗫嚅道:“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卧室啊,我在找……厕所。”
唐城讥嘲地冷哼一声,“你还能编出更荒诞的借口吗?何边边,你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了,卫生间在哪里,你不知道吗?!”
何边边语塞,她总不能说:我刚刚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的,真他妈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欺负新来的,异地他乡,很难混的。
唐城看何边边的小脸绯红,秀气的眉眼都皱成一坨了,嘟着嘴巴无语凝噎。心底更认定她在撒谎,竟然趁他睡着,偷偷潜入他的房间想来个霸王硬上功,真是太不要脸了。
“唐城,你放心,我对你貌比潘安的姿。色和身体真没觊觎之心。”何边边只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得拼命发誓,希望这位自恋狂可以看清她的清白,“我就算是爱上猫,爱上狗,爱上王八蛋也不会爱上你的。”
唐城满脑子黑线了,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谁能说不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
“那你今晚爬上我的床,只是为了让我打你屁。股?”
何边边恶寒,本尊以前这么重口味吗?!“房间里太暗,我大概是被你的床绊倒了,才会摔倒在你床上的。”
唐城状似了然地哦了声,站起来,走到窗台旁,点燃一支烟,转身望着她,赞了句:“房间这么暗,你还能准确找到我床的位置,真是天赋异禀。”
何边边忍不住翻白眼,今晚真是坐实了采花贼的罪名,用硫酸也洗不清了。“随你怎么想,我去睡了,希望你不要帅得睡不着觉。”
何边边往外走,屁。股还真痛,这个混蛋下手太狠了吧。她猛地顿住脚步,回头怒瞪向唐城,“男女授受不亲,你竟然动手打我屁。股,真是太过分了。”
唐城靠在窗台上,悠然地吐出一个烟圈,扬起嘴角笑了,“那让你打回来,算扯平。”
“流。氓!”
何边边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捂着酸痛的屁。股,越想越来气。想她堂堂大清格格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被人当成采花贼不说,还反对欺负。她养在闺中多年,手都没被男人牵过,更何况是……哎,虎落平阳被犬欺。
何边边在宫里养成的好习惯,早晨起得比较早,穿戴好后便准备出去走走。刚走到楼下,便看见佣人琴嫂正跟一位穿戴雍容华丽的贵妇小声汇报着什么,瞥见她下楼,以手掩嘴干咳了声,不再继续。
这贵妇大约五十多岁,端庄优雅,白皙丰腴,保养得非常好,一看便知非富即贵。何边边猜测这妇人便是唐城的母亲,唐夫人。
何边边浅笑,礼貌地走过去打招呼,“唐阿姨好,琴嫂好。”
琴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了。唐太太招招手,让何边边坐到身边来。
何边边心想这是要大话家常,短话长说的架势啊,不知本尊以前跟这位唐太太相处的怎么样,千万不要有什么过节才好。
“边边,昨晚是唐城带你回来住的?”唐太太眼底透着慈爱,慈爱里闪烁着精明。
“是……也不是。我妈妈和弟弟出国旅游,我受伤刚出院,需要疗养些日子,所以爷爷让我过来住几天,麻烦阿姨了。”何边边谨慎地作答。
唐太太沉默了一瞬,然后说:“爷爷当年给你们定了娃娃亲,可唐城对你没有感情,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们年轻人不是常说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又何必再强求呢。边边,你们何家与我们有恩,阿姨一直把你当亲生女二看,等你找到喜欢的人,我一定给你置办一份令你满意的嫁妆。”
何边边嘴角抽了抽,这是担心她儿子被吃了。看来何家上下都不赞成唐家大少爷娶落魄的何家之女,上辈的总总恩情早已消散在岁月的长河里,除了爷爷依然执着地坚持着最初的誓言。
“唐阿姨,您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说服爷爷?”
唐太太眸光一亮,抓住何边边的手,热切地说:“边边最知阿姨的心意。爷爷太固执,报恩有很多种方法,没必要拿儿女们的幸福做陪葬啊。”
何边边呵呵地干笑两声,在唐太太的眼里,唐城娶她就是……陪葬。
与其在唐家被别人当成瘟疫看,不如潇洒走人,本格格才不受这份窝囊气呢。即使唐城跪在她面前求婚,脑袋磕成烂柿子,姑奶奶也不稀罕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