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阁下!”
接到报案异教审判所的人几乎是十万火急一样赶来,他们火速控制了密切尔森住宅,冲进了案发地点。
为首的人推开门,便看见客厅最深处一片狼藉,鹅黄色长裙的少女一只脚踩在,呃,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上。
一副侦探打扮的男人下意识想要推一推什么,但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眼眶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带着那副眼镜,手指一僵,若无其事放下手:“您脚下的就是?”
“特雷吉耶的人。”艾斯特尔挪开了脚,用脚尖踢了一下看上去已经半死不活的人,“他们威胁了塞缪尔老师,呵,自作聪明的小人。”
站在她身边的塞缪尔闻言笑了笑,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是你自己聪明,才能看出里面的端倪。”
塞缪尔虽然百分百笃定艾斯特尔能看出自己在请帖写下的暗号信息,可坐在客厅等待的时候,他的心里却还是有忐忑和不安涌动。
他想起自己外甥女僵硬的面孔,想起了外甥痛苦的□□声,还有,还有被引入陷阱的女学生。帝国人总是对蔷薇剑圣抱着一股狂热且盲从般的信任,可塞缪尔却不会,他相信她,却也打从心底明白——艾斯特尔也是人。人就有弱点,人也会犯错,人需要包容、支持、理解。
想到艾斯特尔,不知道为何,塞缪尔加快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意识到自己心态的塞缪尔自嘲闭上眼——他果然还是圣卡罗的人,就算明白艾斯特尔只是一个凡人,却也难逃帝国人那根植于骨子里,对于剑圣的狂热尊崇。
回想自己脱困时的心态,塞缪尔抬起手捂住额头——他突然非常能理解那些被剑圣拯救过的人后续那种狂热的心态。她就像女神一样从天而降,把你拉出泥潭。比起虚无的神明和信仰,艾斯特尔可太过于真实接地气了,致以崇高敬意和疯狂崇拜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塞缪尔想起那位已逝的学生,手掌下移,捂住了嘴——这里面肯定还有西泽尔的手笔!
心绪复杂的子爵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学生已经走到前面与异教审判所的领头人讨论,而情绪刚刚稳定的克劳瑞丝已经镇定下来,娇艳动人的面容是过去一贯的骄傲笑容,德里克身为密切尔森的家主正和其余人交涉。
德里克也是极为迅速地恢复了状态,不,倒不如说他一直都是面不改色的样子,倒是让随行的官员们多看了几眼在心里拔高了对这位年轻家主的评价。
侦探在与艾斯特尔交谈后,两个人走到了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形生物前,侦探指着他问:“这是您采取了必要手段吗?”
艾斯特尔漫不经心看了眼,她右眼的瞳孔突然放大,恍惚有一层魔法符文覆盖在她瞳孔上,而地上血肉模糊的身体突然抽动一下,一层看上去就充斥着不祥感的血色符文漂浮在他身体周围,环绕着他。
“这是……”
黑发少女移开目光:“他身上的诅咒,效果是攻击者会受到与其相等的伤害,看样子他大概是没想要活着回去。”
塞缪尔本来稍稍平复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后再度脱缰,他一把抓住了自己学生的手腕,上下紧张打量她:“您有没有受伤?”
一旁的侦探倒是先笑出来,他指了指地上那个几乎看不出人样的法师、或者说是刺客:“您看这位特雷吉耶的魔法师,再看一看殿下,诅咒当然是没有做效。”
艾斯特尔也握住了自己老师的手安慰:“我没事啊,他看上去这么惨就是因为诅咒反噬了,受到了双倍的伤害,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侦探低头看了眼魔法师,再一次为蔷薇剑圣强横的实力心惊——都说那次战斗后剑圣受了重伤实力大损,但现在看来,还未完全恢复的剑圣就能轻易破解一位即将突破法神的强者的诅咒……
他没有深思,目前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多思考这件事情,虽然脸上带着笑,但侦探的瞳孔紧缩,心情并不轻松——特雷吉耶的人竟然混入了费比拉安!还在这里劫持了贵族刺杀剑圣未遂!他有预感,帝都最近怕是又不能平静了,尤其不久后,还要举行王储的婚礼。
越想越头疼的异教审判所的人员做好笔录安抚了受害者后,带着特雷吉耶的魔法师快速离开了庄园。临走前艾斯特尔还不忘拍了一个魔法阵加了层保险。
“你们还好吗?”
在闲杂人士离开后,艾斯特尔抓住塞缪尔的手腕,转过头走向德里克和克劳瑞丝,关切询问。
艾斯特尔镇定自若恍若无事的态度感染了在场的三人,本应该随侍的仆从们早已离开了客厅,而艾斯特尔握了一下克劳瑞丝的手:“刚才辛苦你了。”
红发美丽的贵族小姐被称赞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微微行礼:“刚才在路上,我冒犯您了。”
艾斯特尔摇了摇头:“不,我知道你是在提醒我,”艾斯特尔指了指她一边空荡荡的耳垂,“你的耳坠是刚才丢下去的吗?”
克劳瑞丝下意识捏了捏耳垂,然后微微一笑;“在我迎接您的前半分钟,我把它丢到了一边的草丛了。”
黑发少女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眼德里克,很好,这位年轻的家主甚至还对着她眨了眨眼,或者说是k一下。艾斯特尔面不改色转移的眼神,握住了自己老师的手又温柔安慰了几句。克劳瑞丝和德里克恍惚看着,只觉得往日里美丽却也无比疏远的剑圣此时显得格外亲人。
就连和艾斯特尔关系不远不近的密切尔森兄妹都能看出,塞缪尔自然也不例外。这位享誉大陆的音乐家仔细看着艾斯特尔的神态,似乎是发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