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你那个便宜兄弟,只怕过得并不轻松。”
“这是自然,穷苦人家的孩子大都羡慕那些膏梁子弟,却不知道,这些人从生下来就注定不会轻松,反倒不如生在穷苦人家自在。”
“你倒看的透彻。”兔子笑笑说道,“不过你那位兄弟此刻只怕过得尤为艰难。”
白冷泽眉头一皱,开口问道:“这话怎么说?”
兔子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位世子几年前就被人伤了心脉,难以习武,却为何到现在才有人来替他炼丹?须知那清溪丹宗已经式微数百年,恨不得把握住任何一丝机会来为丹宗正名,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哪里按捺得住。”
听了这话,白冷泽略一沉吟,开口道:“世子受伤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只怕平津王也只能将这消息封闭吧。”
“那么问题来了。”兔子狡黠一笑,“这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白冷泽倒吸一口凉气,既然平津王封锁了消息,那么知道这件事,又能让这消息传入清溪丹宗耳中的,便只有当年知晓这件事的人了!
难道那位皇帝陛下,又要对平津王下手?
“不对!”白冷泽猛的拍手,说道:“这消息传出去,丹宗必定会派人来帮平津王炼丹。平津王心挂儿子的未来,对这样的事情哪里会拒绝,再者说,即便他猜到这么做会引起皇宫中那位的不满,只怕也依然会这么做的!”
兔子接过话来说道:“心脉受损不是小伤,若拖的久了,必定成为终身隐疾,那位平津王拼着被皇帝责备,只怕也只能选择给自己的儿子治伤,而一旦陆冲服下了那丹药,就代表着他可以重回武道,而那位皇帝是绝对不允许北地再出一个平津王的!出这主意的人一定很希望皇帝跟平津王翻脸,好一条恶毒的阳谋!”
“那人会是谁?”
“我哪知道?”兔子翻翻白眼,“不过后面那位想必是知道的。”
白冷泽转过头朝后看了一眼,眼里一道晦暗的寒芒闪过。
第五十章唯以死相报
平州西界的官道上,一前一后两人距离几十步而行。
狄青远远的望了望远处的州界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虽然来到了这里,其实却是平津王府里的一名护卫。
别看只是个护卫,一些高官望族的护卫,或许只需要武力非凡就够了,可是这平津王府却不同,需得有拿的出手的军功才行。
此时无战事,那么想攒军功,最快的办法自然是去岢岚山以北,做那千里眼的斥候。只是这份差事可不是身手好就能做到的,还需要一份敏锐的感知和警觉,而狄青正是这样的人。
他在来北地之前,其实在南方已经做到了都尉,而且正是服役于那位与平津王颇有渊源,如今反目成仇的淮南王。
军令如山,一道密令将他打回原型,无奈之下,只能背负着那密令来到北地,从头开始混军营。
能做到都尉的,自然不会太差,为了尽快出人头地,他主动提出要去做那十去九不归的斥候。
他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做斥候十个月,从无疏漏。只是一次蛮人派高手来刺探北地边防,被他看到后,对方为了脱身灭口,使出了全力,那人乃是武灵境的高手,岂是他一个半只脚踩进武心境的斥候能比的?他被那人刺破胸膛,只差丝毫,就要死在那一片荒凉的北地边境。正巧有巡逻队伍路过,他心生急智发声预警,这才逃过一死。
只是这次受伤,却让他在病榻上躺了两个月,他甚至已经放弃了任务,只盼那淮南王能放过自己的家人。
正在此时,那位平津王却亲自来见他,问他可愿到府中做一名护卫。
北地虽无战事,但与蛮人的摩擦却不曾断过,那些受伤的士兵,大都被安排了一些后勤或者杂役工作,能有幸做平津王护卫,也算是他狄青走了大运。
这位平津王,还立了一个不成的规矩:凡立功而受伤未死者,便可以得到一次离开军营的机会,若同意离开,便安排一些普通人的活计,并根据功勋和职位发放银两。
北地寒苦,那些当兵的发了军饷,大多立刻挥霍一空,大家干的那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计,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死在那荒漠之中,留着银子又有何用?
许多人选择了离开,但大家浪荡惯了,大多没几天就将银两挥霍一光,之后便只能艰难度日。
有一些花光银两后再回军营的,自然还有一些人善于经营者,凭着一点银子发家,成了这北地的富豪。
一切都全凭个人选择,跟那些不拿兵士当个人,讲究不死不离军的暴戾将军比,平津王简直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