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针管里装的是什么?”
“一点肌肉松弛剂。”
肌肉松弛剂在手术中配合麻醉剂使用可以减轻疼痛,需要给重刑犯执行死刑时,这种东西也可以派上同样的用场,让注射者因肌肉麻痹死亡。
两人合力将那个尸体翻过来,像装土豆的破布袋子一样,扔下栈桥。
噗通一声,那具尸体落入绿莹莹的魔晄,很快就沉没下去失去了踪影。
在魔晄浓度过高的地方待得太久,会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附近的摄像头比其他地方要少。对方选了个好地方,而且估计在这之前就已经处理好了今晚的监控录像。
坎赛尔微微撇开目光:“……你上次处理干净了吗?”
“处理得比你干净。”
“……你还呛我了是吧?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和人结下梁子的。”坎赛尔唠唠叨叨地在她身后跟上来。
“和别人结下梁子前,你有考虑过对方和士兵交好吗?”
“……我当时这不是,”坎赛尔说,“难得一时火大。”
门扉在身后合拢,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
“就算我死了,”她说,“那也和你无关。”
“怎么可能和我无关?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吗?”
她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坎赛尔已经继续道:“只剩下我们了。”
福利院同期的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那又如何?”
“有一些事,我不希望只有我记得。”
她侧头:“比如什么?”
“比如10842的事,福利院的事,我们刚才共同经历的事。”坎赛尔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这里已经堆了太多死人的回忆,那些人对这个公司来说只是一串序列号,我也是个序列号,但我知道我不是。”
她眨了下眼睛,听见坎赛尔说:“你觉得我们是生化人吗?”
她说:“生化人的研究项目还在进行,这是你当时自己说的。”
“一个人死后,关于她的记忆依然存在。”坎赛尔说,“人的一部分活在他人心里。”
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所以我得活下去。”坎赛尔继续道,“但我不想一个人活下去,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些回忆。”
她道:“你是想我帮你一起承担吗?”
那些关于他们共同知道的人的记忆。
坎赛尔问她:“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找我?”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的理性给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