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埋在被子里的禾津摇摇头,她是太高兴了,夏苏还活着,没死,她们几个还在娘娘身边,还能一起伺候娘娘,她比什么都高兴。
蹭了蹭被子,不好意思的抬起头,脸都哭花了,俞璟辞失笑,指着她的被子到,“你也不嫌弃被子里的味儿,一来,你的脂粉香就留在上边了!”
禾津一脸纠结,身子往后退了一些,双手攀着床沿,“娘娘,我是太高兴了,你猜我见着谁了?”
俞璟辞与禾宛对视一眼,摇摇头,禾津因着一个人哭了,不是被欺负得哭。
禾津会心一笑,“奴婢去御膳司见着夏苏了,当日她一头撞在柱子上,奴婢们都以为她死了,皇上又说又说了那番话,奴婢信以为真,原来,原来她哪儿都没去,一直在哎御膳司给娘娘做吃食,奴婢去端汤时,御膳司的姑姑说娘娘的吃食都是夏苏负责,不能经过旁人之手,娘娘,夏苏还在呢!”
俞璟辞全身一麻,她从来不敢和萧珂缮说起夏苏的死,她心里知道怪不得他,可就是没法接受夏苏死了的事实,她避着不谈,以为就会忘了,只是,半夜醒来时想起那个一起长大的女子会泪流满面。
禾宛跟着红了眼眶,起身起得猛了,膝盖上的篮子也掉在了地上,“哪儿,夏苏在哪儿?”
禾津指着外边,“在御膳司,该是给娘娘准备晚膳了!”意思是先别去打扰她,吃过晚饭,有的是时间。
禾宛走到屏风外,猛然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萧珂缮刚好走到门口,张多转身瞧了瞧,没外人啊,禾宛行这么大的礼干什么?
萧珂缮倒是一脸平静,径直走了进去,禾津听到脚步声已经起身站好,屈膝行礼蹲着,俞璟辞还愣头愣脑没回过神来,屋子里的气氛也怪,萧珂缮先看了看两个孩子,随即,做到床边,俞璟辞手里的汤没冒烟了,他探手试了试温度,“怎么有些凉了?”
俞璟辞的眼神落在他关切的脸上,摇摇头,几口就把碗里的汤喝了干净,早前没觉得,夏苏的厨艺是她看着一步一步精湛的,彼时只觉得御膳司的厨子厨艺好,完全没联想到夏苏头上,心里害怕,恐慌,一点也不敢问昂那方面想罢了。
禾津和禾宛出了屋子,轻轻掩上了门,张多见她两偷偷的抹泪,心里狐疑,忍住了没出声询问。
屋子里,俞璟辞一头栽进萧珂缮怀里,萧珂缮轻柔一笑,“见着你大哥二哥了?”
俞璟辞摇摇头。
萧珂缮听着低微的抽噎声,俞璟辞哭了,他急忙掰开她的身子,“怎么了,要是没见着也用不着哭,孩子们的洗三,朕叫他们来就是了!”
两个孩子的洗三在宫里可是大事儿,更何况,朝堂马上就要风起云涌了,借此机会,好好庆祝一番也好。
俞璟辞仍是摇头,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她的心跟着踏实下来,“臣妾听说,听说夏苏还活着!”
萧珂缮以为是什么事儿,当日夏苏状柱求死,他踢了一脚,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叫大夫给夏苏瞧过了,留了她的命,查到了俞璟辞小产的原因,他是真的有杀人的心思,不让俞公府的人进太子府就是要敲打敲打俞公府一番,再有就是俞璟辞,本要找机会晒晒她,见着她了又不忍心了。
尤其得知她失了味觉,入了宫,他就把夏苏安排在了御膳司,想着好好惩罚俞璟辞一番,一直瞒着没和她说,后来她味觉好了,怀了孩子,萧珂缮问过胡太医心情起伏大会不会伤着孩子,胡太医说有可能。
他不敢再拿俞璟辞的肚子开玩笑了,胡太医说小产时间短,怀有身孕对母体伤害大,最好不要受刺激,他想了想,就更得瞒着了,也和夏苏说了,俞璟辞没有生产前不能叫香榭宫的人发现她还活着,禾宛每次领人端膳食时,夏苏都避着,还好,也许是她们对夏苏的事儿避而不谈,尝着饭菜的味道好也没人怀疑到夏苏那儿。
“她一直在御膳司负责香榭宫的膳食,当时,朕当真生气了,处罚她跟着入宫,不得回家!”萧珂缮说的实话,要是他不点头,夏苏一辈子都别想出宫。
宫里边有规定,宫女到了三十五岁,要是想回家可是递了牌子出宫,要是不出宫也可以留下来,他给夏苏的期限也是三十五岁,按理说成亲后就不能入宫伺候了,不过,俞璟辞刚入宫,身边的人都得精心伺候过的才成,他才把夏苏安进了宫,比如禾津,她要是不自己提出入宫,萧珂缮也会想了法子叫她进宫伺候俞璟辞。
俞璟辞还一抽一抽小声哭泣着,“臣妾三岁的时候夏苏就在旁边伺候了,是老太爷给臣妾的人,那时候,臣妾刚开始读书认字,夏苏小小的一个人就会搭着凳子站在灶台边给臣妾做吃的了,每天早上还要伺候着臣妾穿衣”
那时候,她想给老太爷说不要夏苏伺候了,邱氏给了年龄大的丫鬟,用不着她伺候,老太医驳回了,说要是不伺候她,夏苏在府里就没有了生存的目的,就要被卖出去,渐渐,俞璟辞才习惯了夏苏在身边伺候。
“朕明白,别哭了,好像云起醒了!”
不是好像,听着哭声就知道云起醒了,小丫头一醒来就要吃奶,此时正扯着嗓子,哭着,她的哭声比诺言的要小很多,胡太医说是在肚子里,被诺言抢了吃的,生下来就要小点的缘故。
萧珂缮急忙卸下身上的腰带,走到一边,洗了手,低头查看了一番,没有膈应人的物件后才走到摇床边,云起眼角挂着泪,萧珂缮心疼不已,一只手托着襁褓的头,一只手搁在她大腿边,小心翼翼抱起来晃了晃,“云起不哭啊,这就吃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