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分配下来,苍梧侯暗里获利最多,见众人无人反驳,便赶紧道:“那如此便算商定了,还得劳暮月侯即日拟写折子,众侯联名,尽快呈予天子才好。”
暮月侯鹰眼中透着锐利之气,分明十分高兴,却做作叹道:“罢了罢了,只怪我这小女肚子不争气,没个一儿半女。如今即是诸侯众意,我也不再多争。只是邪马侯经此一难竟生死不知,这邪马国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位于南方的诸侯一听,心思千转。
金凤国、赤泉国位于北面,对南方城池兴趣不大,加之两国势弱,只注目场中形势却不多话。
古虞侯术离突然出言道:“受天子恩信,分封八大诸侯,天下分而制之。如今黑蚩国散,尚余七大国。若今日再失一国,难免有国坐大。天下平衡之势将破,诸侯以为,天子可会乐见?”
暮月侯最是奸猾擅弄之人,此时一听,立即便明。
术离明面上忧心天子看法,实则点出若在此时分食了邪马,得利最盛的日向国真正会一家独大,到时再难牵制于他。
暮月侯赶紧接道:“还是古虞侯想得周全。说起来,这邪马国只是侯爷罹难,他膝下子嗣甚多,至于这谁来继任一事,一来自有天子旨意,二来到底别人家事儿。我们在此议了,未免多事。”
诸侯中,哪个是省油的灯,立时扬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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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推论
只日向侯听言脸色大变,他心中自是渴望分食邪马,只是当着诸侯不得过分表露,偏古虞侯与暮月侯又搬出天子说事儿,立即撕破脸日向国尚无绝胜把握。
日向侯心中不悦,但转念又想:邪马侯子嗣颇多,无论谁人继任,国内必然内斗不止,再难有所作为。日向国与邪马国毗邻,若能设法扶持最不擅弄权术的赫连钰继位,自己多有掌控,邪马国迟早归属,何必还急于一时。
打定主意,日向侯便不再多言。
一顿饭吃得甚累,虽有游雅不时低声打趣两句,但诸侯之间你来我往玄机甚多,又少不得虚礼客套,无忧只觉胃口大失。
没精打采地好容易熬到散席,待回去已过了戌时。包子倒好,全然不受干扰,早在无忧袍袖中呼呼睡去了。
伯弈眼见天色已晚,又经了妄梦之事,欲让无忧早些歇息,但无忧心里有事想问,加之与师父分别了数日,那肯乖乖听话,只在伯弈房中磨蹭着不肯离去。
伯弈无奈,坐到大椅上,凤目含笑,轻言道:“如此深夜仍赖着不去,一身倦意仍不肯歇息,到底有何着急想问的想知的事情?”
无忧一听,趁机上去撒娇,她双手紧缠,抱着伯弈的手臂,身子前倾半靠在伯弈身上,嘴里赶紧拍着马屁:“师父真是善解人意,忧儿想问想知的可多了去了。这心中藏了诸多疑惑若是不得一解,哪里还能睡得着?”
伯弈见她一脸娇俏,只拿一双大眼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觉伸手抚了抚她的黑发,语气中也带了一丝淡淡的宠溺之意:“如此困惑,你还不快问?”
无忧笑逐颜开,整个身子直往伯弈身前靠:“师父,忧儿一直在想此事的谋划者究竟是谁?”
伯弈微微垂目,长而微翘的睫毛下,一对凤目光影幽幽:“大宴当日所来的诸侯怕皆参与了一些,只是从头至尾策划的却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
伯弈略略错开身子,无忧又赶紧腻了上去。
一边就要赖着伯弈,一边开口奇道:“师父莫非是说那策划者并不在妄梦中?那暮月侯呢?”
伯弈将发生之事一件件理清道:“黑蚩侯变为死躯之事,苍梧国、暮向国必有参与但不是主谋;从黑蚩侯挥兵攻邪马国一事可见,邪马国亦是早知却未参与,而日向国却受人利用,其余诸侯应是后知。”
伯弈微顿,又道:“设大宴邀诸侯、使黑蚩侯在大宴现身乃苍梧国挑动,暮月国两相合谋。然到了妄梦之事就非凡人可为了。”
无忧哦了一声,伯弈继续道:“依我想,穷奇与妖王发现死躯的事儿,他们当然能看出与噬魂石有关。于是,便顺势设下了妄梦之局。在妄梦之事上,暮月国、苍梧国也是被利用了而已。”
无忧急道:“说了半天,那策划者究竟是谁?”
伯弈见她一副猴急的模样,浅笑着道:“将一应事情串联而起,从头至尾真正的策划者,就是那拥有噬魂石的人。那人的算计委实巧妙,他在暗处操控着一切,却不在大宴和妄梦中出现,使人无从探查。”
无忧失望道:“那策划者找不出来,噬魂石不是仍然没有线索?”
伯弈语气忽然冷了几分:“事关噬魂石的线索,恐怕邪马侯略知一些。”
无忧追问:“为何?”
伯弈略为沉吟着道:“赤泉、金凤两国位于北面,黑蚩国在南面,想来没有对黑蚩国下手的必要。而邪马国则不同,与黑蚩国紧邻,若黑蚩侯出事,得利最盛的便是他。如此,就噬魂石的事情上他是最容易被诱惑的。原本我也只是有所疑虑,可是此次诸侯困于妄境,唯有邪马侯由始至终未曾出现,若没猜错,他应是早早便被灭了口。”
无忧瞪大了眼:“依师父所言,那日向国不是也有嫌疑吗?”
伯弈温言道:“一切皆是推论而已,只是觉得若是日向国,于他最有利的是对古虞国下手。想那古虞侯也非池中之物,古虞国相较黑蚩国更有威胁力,若日向有机会利用噬魂石制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