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托起腮帮,高深莫测地道:“真龙之血嘛好找。想这人间王者、天上帝君、龙族老龙皆算真龙,随便找个弄点血那不是小意思嘛。只这神器,在哪四方呢?也不说清楚些,天下如此之大,总不能乱找吧,况且连神器之名都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找呢。”
伯弈揉揉她的头道:“下山前,天帝曾来与我一见,说封印魔界的应是一种四菱阵法。若他的话做得准,依我推测,或许四方便是地界的东西南北四端,以玄龙山为中心,四边相连形成四菱。”
无忧道:“那天帝所言可有依凭?”
伯弈道:“莫非忧儿有其他的所知?”
无忧正想再问,伯奕却道:“奔波数日,先找些吃食,余下的事慢慢再想。”伯弈说毕竟飒飒而去。
无忧在后不满地嘟囔道:这师父也是,可数日不食的人竟为寻食岔开如此重要的话题,果然自己跟来是对的,可在师父犯糊涂时及时提点他一下。
那无忧磨蹭蹭下得楼来,伯弈早已端坐桌前,桌上搁着几叠碗盘。伯弈见无忧耽误甚久倒也不恼,只挥手示意她过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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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蚩侯
无忧本有些恼他,一看到美食心情又大好了起来。
伯弈不食,只唤来跑堂小二,温言相询道:“小哥,不瞒你说,我师徒二人自山中而来,多年未曾出世,却不知这如今是何年月。”
小二见眼前璧人,男子眉目如画,少女秀丽可人,不觉看得呆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言回道:“如今正是天晟纪元三百三十一年。”
伯弈接道:“这葵城外守着重兵,城内行人寥寥,巡兵却多,莫不是天晟的都城吧?”
小二直摆头:“哪能啊,这葵城不过南方小城,再则,也并非天晟的属城。”
伯弈奇道:“不属天晟?这天下莫非还有多主?”
小二又将伯弈打量了一番,见他穿着不俗,方耐着性子道:“公子怎会不知这些。如今确然是尊天晟为主,实则却是八国分治。这葵城原属八国中的黑蚩国,只是几日前却易了主。”
伯弈见那小二已现不耐之色,便摸了块碎银给他道:“不知小哥可能细说说,予我们解解闷。”
小二得了好处,态度极好地细细说来:“这几年,各国侯爷们互不服气,你来我往暗地里不知生了多少事,偏那天子又压不住他们。这葵城本属黑蚩侯领地,因黑蚩辖下统共四大城十六小城,地处东北,比不得他国富饶,蚩侯素日里便低调行事。只这数十日前,蚩侯不知怎的性情大变,竟悄然带兵去攻近邻的邪马国。”
言此,警惕地环视四周,方才接着道:“这事说来也奇,黑蚩兵士未行几日,邪马国未及反应,日向国的军马竟到了。日向富饶,素以重甲骑兵闻名,这黑蚩兵士又哪里敌得过,不到一日全数被剿,葵城连着旁的舆城皆被日向保护起来。”
小二声音更低了些:“这说是保护,实则占了。二位看街上的那些个士兵,皆是日向国,说什么为搜查失踪的蚩侯,保护百姓,全城戒严到处盘查,城内早已人人自危。那城门处更是重兵把守,进城容易,这出城可就难啰。”
小二噼里啪啦一阵说完,伯奕表了谢意,又耐心等待无忧吃饱喝足,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无忧进屋躺了会儿,睡不着又坐了起来。
她取下臂上乾坤玉,将里面的宝贝掏了出来,一一摆定:无尘师兄给的一把骨玉梳,伯文师伯给的缚妖索,梨落师叔给的玄冥镜,还有沉香珠、定魂珠、冰魄珠,这些仙家宝物不知在凡间能否派上用场。
师公给的通山令,回山时得用,要捡好。师父给的霜寒剑,平日最是宝贝,如今到了人界少不得要用了。再望里摸一摸,掏出了一些金银锞子,并一把碎银,听师伯说这东西在人间可宝贝得紧,得妥帖收好。
这边摆弄完了,又盘算道:师父本就生得好,虽掩了真容,但风仪仍在,整日里穿着白衣仙袍四处晃荡,如此招摇想来不妥,得去给师父买几套称身的普通衣物。
随便再给自个儿买个束发的钗子,如今也大了,不能老让师父把自己当孩子。还有一事,师父素来恃仙法了得,除一块玉和一把剑,再无傍身之物,明儿得把缚妖索给他。
无忧躺在床上想着心事,闻着棉絮的味道,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听到师父传音过来,无忧迷糊睁眼,正欲回话,却见伯弈近身在前轻轻摇首。
无忧立刻会意收声。
静下心来,听到大街上远远传来的车轱辘声,还有轻微兵器撞击的声音,又见到伯弈眼神微亮,拉起她施了迷踪步自窗而出。
外面月色惨淡,师徒二人伏爬在街边的大树上。无忧怕为人所察,便取出沉香珠彻底隐了气息。
二人伏了好一会儿,轱辘声渐近,无忧探目一看,远处行来一队人马,行者从头到脚包裹严实,头上罩着黑色面巾,装扮很是古怪。
人马缓缓行过大树,无忧传音道:“师父,可要跟着?”伯奕示意紧跟,二人便一路尾随,跟着那群人折折绕绕,最后到了黑蚩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