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未央宫宣室殿内。
刘据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上,眼神冷冷地看着台下群臣热烈讨论着开恩科事宜。
昨日他微服私访时,太学门前魏相那被阻拦在门外,满脸无奈与不甘的模样,还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诸位爱卿,这几日开恩科,这长安城内,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啊?”刘据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在大殿内幽幽地回荡。
“陛下圣明,新政实施得恰到好处啊!”石庆满脸堆笑,语气中带着尊崇,并没有注意到刘据的眼色不对,继续自顾自道:
“开恩科广纳贤才,犹如春风拂过大地,让无数有才之士如破土的春笋,有了报效国家的机会。如今大汉民众对陛下此举,那可是赞不绝口,尽是褒扬之声啊!”
随着石庆站出来,群臣也如同被拨动的琴弦,纷纷跟着附和,一时间,大殿内满是阿谀奉承之词。
刘据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冷冷地扫过群臣,突然冷哼了一声,沉声对两个被群臣拱卫在中间,正低声商议着什么的人问道:
“宜春侯卫伉,南奅侯公孙贺,你们又怎么说?”
卫伉和公孙贺,一个是刘据的表兄,一个是他的姨父,同属卫氏一族且互为连襟,本就位高权重。
再加上卫青被重新起复后又屡获战功,卫氏一门的声威更是如日中天。
卫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忙不迭地说道:“陛下圣明啊,此举实在是深得民心,堪称千古仁政啊!”
他这一开口,仿佛是点燃了另一串鞭炮,更多的群臣跟着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大殿内的恭维声愈发响亮。
公孙贺也陪着笑脸,笑盈盈地说道:“宜春侯所言极是,我等为陛下贺,为我大汉贺啊!”
“砰!”
刘据猛地一拍扶手,犹如平地惊雷,他豁然起身,眼中怒火燃烧,犹如两团烈焰,大声吼道:“朕是问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不是来听你们这些毫无用处的恭维之词的!”
“陛下恕罪!”
卫伉和公孙贺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如筛糠般颤抖。
其他群臣也被刘据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轻,没想到刘据说变脸就变脸,一时间,大殿内响起一片“哗啦啦”的跪地声,所有人都惊恐地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恕罪?”
刘据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他缓缓走下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哒哒哒”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大殿内清晰地回荡。
“二位侯爷可是大汉的肱股之臣,何罪之有啊?”刘据缓缓来到二人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目光中满是冰冷的质问,仿佛要将二人看穿。
“恕臣下愚钝,请陛下明示!”
卫伉缓缓抬头,眼神中满是惶恐与躲闪,不敢与刘据的目光对视。
公孙贺也微微起身,强作镇定,恭声道:“臣一直兢兢业业为陛下效力,不知……”
“朕让你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