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椒房殿。
大汉皇后卫子夫,虽已值中年,岁月在她倾国之姿上留下斑驳痕迹,但却愈加彰显她的雍容华贵、母仪天下。
卫子夫轻抚一颗色彩斑斓的珠子,对一旁的宫女温柔道:
“据又在捣鼓这些没用的玩意儿,要是被他父皇知道,又要斥责他了。”
宫女道:“娘娘,婢子认为太子殿下送的东西都很有用呢。”
“您想啊,往年入秋的时候,咱们这椒房殿里冷飕飕的,落滴水都快成冰了!”
“自从殿下送了这个炉子和蜂窝煤来,立刻就暖和了,现在您还穿着薄衫呢。”
卫子夫慈祥道:“他啊,还算有点孝心。”
宫女轻笑点头。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二人谈话,殿门随即被撞开,一群绣衣侍者涌入。
“都给我封死了,一只老鼠都不准放出去。”
当头黄门苏文厉声命令众绣衣使者将椒房殿围得水泄不通,随即缓缓走近处于惊愕中的卫子夫和宫女。
宫女缓过神来,斥道:“大胆阉人,擅闯卫皇后宫殿,该当何罪?”
苏文一摆手,冷声道:“杀了。”
左右使者抽出宝剑,将要刺出,卫子夫喝道:“住手,你们擅闯椒房殿,意欲行凶,当我是摆设么?当汉家礼法是摆设么?”
苏文面色阴沉,冷笑道:“太子据以厌胜之术诅咒陛下,卫氏一族仗着军功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你身为皇后,太子嫡母,品行不端,管教无方,其罪当诛。”
“你说据行厌胜之术?不可能,据向来最孝顺了,怎么可能诅咒陛下!”
卫子夫震惊地看着苏文,但又想起近些年汉武帝和朝臣对刘据的种种行径。
显然这次是有预谋的构陷,不由得面色惨白,但她最担心的还是刘据的安危。
宫女沉声道:“黄文,你竟然侮蔑太子,冒犯卫氏和皇后,你就不怕大将军和骠骑将军震怒吗?”
苏文不屑道:“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不过是陈年往事罢了。”
“你们别忘了,他们二人虽然苟活于世,但早就没了实权,与庶人无异。”
“只是陛下仁慈怜悯两个贱奴,留他们一条狗命摇尾乞怜罢了。”
卫子夫面无人色,颤声道:“仲卿和子孟为大汉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岂是你这种阉人能侮辱的?”
“就连陛下……对,陛下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苏文拦在卫子夫身前,喝道:“陛下?你现在没有资格见天子,绣衣使者今日也是奉天子旨意行事。”
苏文说完,便吩咐左右拿出一条白绫,丢给卫子夫道:“天子口谕,卫子夫骄纵无状,当自裁以谢天下。”
卫子夫跌倒在地,喃喃道:“陛下,陛下他竟然……”
苏文挥手道:“卫氏女,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不要再惺惺作态,快些上路吧。”
卫子夫攥紧白绫,缓缓起身,泣声道:
“当年他刘彻想要一个儿子,我给他生了一个仁义孝顺的太子;”
“他刘彻想要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就温柔贤惠、谦恭礼让;”
“他刘彻想要开疆拓土,我就给了他两个战无不胜的大汉将军。”
“而今,陛下他真的如此薄情么?”
宫女扑到卫子夫身前,悲声道:“娘娘,不可。”
苏文不耐烦道:“来人,送她上路。”
砰砰砰!
外面突然传来巨响,再也没有人回应苏文的声音,他豁然转身,惊惧的看着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