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事情会这样不巧呢,双方家庭都已在筹办婚礼、嫁妆了!胡老先生竟在这时候脑中风,撤手西归,使得一场喜事变成丧事。胡老太太是位守旧的妇人,按习俗让儿子守丧一年。
“也许……也许我还是搬回家住比较好。”
方问菊也曾迟疑不该就这么大剌剌的住进来,还是自由身何苦先尝了做太太的滋味呢?怪就怪自己禁不起胡晓侠一再要求,加上父母家在台中,通勤上班比较麻烦,心想名分已定,怕什么呢?于是做了有实无名的胡太太了。
“算啦,就当作实习好了,何况妈和阿侠都对我不错,……什么时代了,还能要求罗曼蒂克的爱情吗?”
她轻轻笑了,很懂得宽慰自己。
所谓的罗曼蒂克,应该是为小美人和她男友那样出色的一对璧人所创造的吧,她想,地点不该在便宜的快餐店,而是像法式西餐厅那种高级的地方才合乎理想。回忆他一身西装毕挺,俨然一位绅士,夹杂在青年学子中吃汉堡、可乐,多么的不协调,她忍不住想失声大笑。
突然头部一痛,有人在她头顶敲了一下。
“唉哟──”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方问菊回头用抹布抽打胡晓侠。“要死啦,突然吓我一跳!”
“谁教你又神游太虚,不打不醒。”
“我?有吗?”
“没有才怪!”胡晓侠想模仿她的表情,却是模仿不来,干脆用说的。“我建议你在脖子上挂一面镜子,好随时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因为太奇怪、太富于表情了。你学校校长一定被你的外表骗了,要是他知道你稳重的面具里藏的是一颗热情、善感、多变的心,脑子里幻想多于理想,一定会被你吓死了,再也不敢把重要的升学班交给你去上课。”
“少胡说,我可是公认的好老师,你别破坏我的名誉。”
“我是没上过你的课,不知道你上课的情形,不过,如果由我来选,我是绝不敢选你的课……”
“过分!”
方问菊追着他要打,胡晓侠把杂志顶在头上就跑……
“等一下!”
她叫得太大声了,胡晓侠不由得停下来。
“你,你转过身去。”
“干嘛?”
“我想看看你的背影。”
“背影?”
“对。”
胡晓侠狐疑的照办,纳闷的问:“我背后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差很多呢,方问菊沉默了。阿侠个子不够高,体型偏向瘦削,甚至可以说是瘦弱型的,怎么看都跟“强健”两字扯不上关系。“喂,你看出什么没有?”“没有脏东西啦,只是想比较一下。”
“比较什么?”
“没什么啦!”唉,有些真心话是不便出口。
“你今天很奇怪哦!”
方问菊神秘兮兮的一笑,唬得胡晓侠鬼叫连连:“干嘛?你又想到什么”好事“了?喂,我们先说好哦,你的任何主意我一概不采用,……你撒娇也没有用。”
原来胡晓侠浸淫装潢杂志日久,有时不免想小试身手一番,打算从自己房间开始改变起,这主意立刻获得方问菊举双手赞成。她早就认为阿侠的房间一点格调也没有,住起来一点也不舒适。
首先,胡晓侠完成设计大样,把选窗帘、床单的事交给她办,女人嘛,谁不想要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房间,于是尽拣粉紫蓝色调的花布,等做好了拿回来,胡晓侠一看差点晕倒,绞尽脑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