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
安顿好灾民和工事后,累得不轻的三位县令,跟何郡守齐聚一堂。
“我们煽动去占便宜的佃户和那些刁民全都回家了,目前剩下的,都是流民、土匪、以及真正的灾民。”
“灾民的数量就剩三十几万,若是南川土匪都被清除,灾民数量可就又回到二十万了,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才短短两天时间,灾民数量就减少这么多,再过几天,恐怕土匪也全都跑回南川了。”
“郡守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呀。”
何云礼扫视三人一眼道:“本官担心的不是灾民数量问题,也不是灾荒得以缓解的事情。”
“本官担心的是,魏冉那厮下达的垦地让民的政策,这对于那些粮商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咱们经营这么多年,才让南山超过七成的农田掌握在粮商手里,可一旦垦地让民,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那些贱民有了农田自力更生,谁还去粮商那里做佃户?土匪?还是你们?”
何云礼所言,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只顾着关注灾民的数量,竟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忽略了。
“郡守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垦地让民……这太吓人了。”
“听方尚书说,魏冉那厮手上,还有工部给的一百万两银子呢。”
“以工代赈省下来的银子,完全可以换成粮食给灾民吃。”
“一百万两银子的粮食,就算五十万灾民,也能吃到明年秋收了吧?”
“哪怕一斗粮涨到240文,一百万两银子都能买几十万担啊。”
何云礼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忠实:“王县令,外面的粮才四十文一斗,你不会真以为魏世子会傻到在本地购买翻了六倍的粮食吧?”
大骊一斗十斤,米麦价格相同,都是四文钱一斤。
黄承才闻言,面带嘲讽道:“又是给灾民吃馒头,又是肉粥,甚至还往肉粥里面加盐,有多少粮食和银子够他折腾?”
“别说十五万担粮食,就算五十万担粮食也不够他糟蹋。”
“他若敢去外地买粮运来赈灾,那咱们就想办法一把火将粮食烧了。”
“方士杰说过,魏冉那厮在朝堂立下过军令状,他不让我们赶走顾知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无法完成军令状。”
何云礼问道:“黄县令有何高见?”
黄县令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本官的茶牙县与梅山接壤,茶牙县到处都是茶山,他要修路挖河,就必须开山,否则根本无法疏通水利和陆路。”
“只需要让租赁茶山的那些茶老板,在河道县道的必经之地阻拦即可。”
“大骊律法售不改租,茶老板们有租赁文书,哪怕宰相来了也不能强行开山。”
“他想要开山挖河可以,那就必须将茶山转租下来,嘿嘿,到那时将租赁价格提升至一百万两银子,你们说,魏世子给还是不给?”
另外两位县令听后竖起大拇指。
“不错,还得是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