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呼吸的。”唐雪年感觉到他在自己的颈窝边闷声说。
“嗯?”
“跟着我,用鼻子深呼吸。”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一直屏着气息,赶紧吐出一口气,重新吸气。
“你这样能睡着么?”她的心跳奇快,这姿势让她感觉十分不自在,似乎想要即刻逃离,又想要靠他更近。
她想起昨天看到的养生节目,努力说服冉云阳:“其实,最适合入睡的姿势是平躺,双手交握放在腹部……”
冉云阳却打断她:“现在就很好,我马上就睡着了。”说着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仿佛在证明没有比这更让人满足舒适的睡姿,接着呼吸变得逐渐绵长起来。
听他入睡后,充当了人形抱枕的唐雪年,缓慢地吸气吐气,安静下来,她渐渐适应了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后,便也有样学样放松地倚着冉云阳,将自己的脑袋也靠着他的。
他们的心跳起初一前一后的咚咚响起,接着慢慢调整成统一的步调。
唐雪年觉得自己被这声音催眠了,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缓慢地飘到了卧室上空,静静看着相拥入眠的两人。
他们像两只考拉,只是他们抱的不是树,又或许,他们就是彼此的树。
午睡是十分神奇的,睡醒时就像开盲盒,有时神清气爽,有时则会陷入混乱,不知自己是谁,在哪,在干嘛。
今天的唐雪年,开盒的运气显然不佳。
她睁开眼,天已经黑了,依稀能看清头顶的天花板和灯饰,并不是自己看习惯的样子。
转过头,有人开了一盏小灯,正靠在床头看一本书。
这人带着黑框眼镜,脸孔在灯光下柔和英俊。
“醒了?是不是昨天熬夜了,你睡了三个小时。”
唐雪年想了想,点点头。
这几天熬夜做手工,确实睡的不够。她缓慢眨了眨眼,意识缓慢归位,这让她的眼神显露出不符合年纪的纯挚和天真,仿佛无论你说什么都会相信,十分好骗的样子。
于是冉云阳便靠近她,心安理得担任了这骗子的角色:”不是说来送温暖,却只顾着自己睡觉,让病人饿肚子?是不是太没有同情心?”说话间,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还发烧的缘故,比平日稍显灼热。
唐雪年像是还没醒,又像是在梦里,觉得自己在被审问,一时间心里十分对不起他:“我可以补偿。”
“是该补偿。”冉云阳点点头,接着他微微直起身子,将眼镜摘下,放在床头柜。
唐雪年看着他的动作,仍不明白补偿和眼镜的关系,但是很快冉云阳便让她没空去想了。
她在这人灼热的气息起伏和湿滑的口舌交缠下,脑海里却忽然想明白了她曾经问过冉云阳一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