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就是抬头看着他,用冷静的目光审视地看着他。
这几年他意气风发得很,还爱打扮,快三十了,看起来比刚来燕城那阵都年轻,俗称的逆生长。但又不像真的年轻男生那样带着青涩局促。他真帅啊。不知道我妈当年看黎跃敏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心里说真帅啊。反正黎跃敏肯定没杨复帅,杨复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他主要是让别的小白脸吃他的软饭。
“……你要是晚一秒进来你也看到我把她支开了。”杨复叹了声气,语气软和下来,“今天是遇到点事儿,刚才你应该没注意到,坐我旁边那个穿汗衫的,是市公安的副局长,有些事儿要找人家帮忙……没必要跟你说这些,反正你知道我没——”
“杨复,”我打断他的话,冷静地说,“分手吧。”
他的声音一下子停了,过了两三秒,他蹲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掰开手掌看:“刚伤着你哪儿了么?要不也去医院看看。”
我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分手吧,杨复。”我说,“我认真的。”
我累了,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我猜疑他,他就要哄我。他累,我也累。
“好了,今儿不说这些了。”他问,“醒了吃东西没?饿么?”
我有点无语:“杨复,我在很认真跟你分手。”
他说:“我知道你今儿生大气了,是我不对,惹你过生日还不高兴。细嵩那儿是这样的,有些事儿确实是需要他去办,不是些什么干净事儿,周兆是办不来的,我也不会让他去,什么人有什么人的用处,细嵩不是个东西我知道,但有些不是东西的人和事儿就得不是东西的他去办。”
我完全没兴趣听他说这些事情,杨细狗也根本不是根本原因。
“我不想再说一遍。杨复,我要和你分手。”我说。
他理所当然地说:“那就不要说,又不是什么好话,本来我就不想听。”
我:“……”
他在装傻。
这个手他不想分。
我没必要和他继续纠缠于此。在一起必须得两厢情愿,分手却只要有一方想分就行了。他既然要装傻,就让他去装,这又不是离婚,我不需要求得他的签字确认。
虽然我们在国外结了婚,但国内不承认,那就是一张废纸,他不能因此对我做任何事。
我坐杨复的车回了我的房子,他跟着我要进屋,我拦住了他,说:“这是我的房子,我不想你住在这里了,你的东西我会帮你打包,明天你让周兆来拿吧。”
他显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着说:“行,行,现在不离家出走了,赶我走,挺好的,早该这样了,你说你自己走什么走,应该让我滚蛋啊……要不这样,我不上楼,睡客厅,行不?”
“不行。”我说。
他说:“好好,我睡车里我睡车里。”
“车库也是我的。”我说。
他笑着要来贴我:“我也是你的。”
我一把推开他,说:“现在不是了。”
我不要他了,我要丢了他。我要赶在他抛弃我之前我先抛弃他。
他依旧不当回事,嬉皮笑脸地说:“好好,我把车开外面,停拐弯那儿,公共车位,这你不能赶我了吧?”
可能在他的心里就是笃定了我不会舍得真的离开他,他一定觉得我跟以前一样就是耍耍小脾气,过几天就会原谅他、和他和好,甚至讨好他。毕竟我那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