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去看着波托斯和阿拉米斯。
“我们为此作证,”两个火枪手动作一致地说。
达达尼昂继续控告说:
“面对上帝和人类,我指控这个女人曾经想毒死本人,她在从维勒鲁瓦给我寄来的酒中下了毒,并附上一封伪造的信,以冒充那酒是我朋友寄来的;上帝救了我,但有一个人却为我死去了,他叫布里斯蒙。”
“我们作证,”波托斯和阿拉米斯异口同声说。
“面对上帝和人类,我指控这个女人曾煽动我去暗杀瓦尔德男爵;但无人能证明这个控告的真实性,我本人亲自作证。
“我指控完毕。”
达达尼昂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同波托斯和阿拉米斯站在一起。
“轮到您了,勋爵!”阿托斯说。
温特勋爵走了过来。
“面对上帝和人类,”他说,“我指定这个女人派人杀害了白金汉公爵。”
“白金汉公爵被杀害了?”在旁的所有人一起叫了起来。
“是的,”男爵说,“他被杀害了!根据你们写给我的通知信,我派人把这个女人逮捕了,并把她交给我的一个忠实部下看起来;她把那个人腐蚀了,并将一把匕首交到他手里,让他去刺杀了公爵。但此时,费尔顿也许正用他的头颅偿还那个发疯的罪行。”
听到这些尚未知晓的罪恶被揭露,在场所有审判法官的全身都不寒而栗。
“事情还没有完,”温特勋爵说,“我的哥哥得了一种怪病,三个小时就死去了,那种怪病在他全身留下片片灰色的斑点。临死前,我哥哥让您做他的财产继承人。现在我想问您,我的嫂子,您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太可怕了!”波托斯和阿拉米斯叫道。
“您是杀害白金汉的凶手,您是杀死费尔顿的凶手,您是杀害我哥哥的凶手,我要申张正义惩罚您,所以我郑重宣布,倘若无人为我惩办她,我将自己惩罚她。”
温特勋爵走到达达尼昂身旁站定,让出位置留给他人前去控告。
米拉迪双手捧着垂下的头,力图追忆被一种致命的眩晕搅混的思绪。
“现在该轮到我了,”阿托斯一边说一边抖动着身躯,犹如雄狮见到毒蛇抖起了鬃毛,“该轮到我了。当年她还是姑娘家时,我就曾娶她为妻;尽管我全家反对,我还是娶了她;我给了她我的财产,我给了她我的姓氏;有一天我发现这个女人被烙过火印,这个女人的左肩上被烙有一朵百合花的标记。”
“哈哈!”米拉迪站起身说道,“我看未必还能找到对我进行无耻宣判的法庭。我看未必还能找到对我执行宣判的人。”
“请住口,”一个声音说道。“关于这件事,该由我来回答!”
身披红大氅的那个人走近前来。
“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谁”米拉迪喊叫时嗓门因恐怖变得窒息,头发因恐怖而散乱,并且仿佛具有活的生命一样,在她那青灰色的头上直竖起来。
所有的眼睛一齐转向那个男子,因为对所有人来说,除了阿托斯,他是陌生人。
阿托斯也和其他人一样带着同等的惊愕看着他,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可能也参与了此时就要被解开的这个可怕悲剧的某些事情。
陌生人迈着缓慢而庄重的步履走近米拉迪,一直走到和她只有一桌相隔,这时他脱下了面具。
米拉迪心怀不断增长的恐怖,瞅了一会儿框在黑发浓须之间的那张苍白的脸颊,脸颊上唯一的表情就是无动于衷的冷漠;米拉迪随即突然站起身,边退到墙跟边大声说:“噢!不!不!不!不!这是地狱的幽灵!这不是他!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她用嘶哑的嗓门大喊道,同时朝墙壁转过脸,似乎能用双手为自己扒开一条逃跑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