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秘密有很多种,有的秘密擅于把美好的东西遮掩住,露出本不属于它的狰狞的面目,有的秘密却是打破虚假的美好,投放出真实的残酷。
很多次白杨忍不住想,如果当时她没有说出这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的发展是不是会有些许的不一样?
这个秘密的吐露,让白杨及之外的人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
当刘薇第二遍叫着林小天的名字时,自失神中陡然回过神来的地鼠摊开手掌,自嘲的笑了笑:“许多年不听到这个名字,都快忘了它是我的名字。”
只这一句话,让白杨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眼睛看过去,地鼠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仿佛这个名字真的只是一个跟他不相关的符号而已。
刘薇捏着笔沉思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个你曾经在舞蹈室外偷看她跳舞的女孩,你们后来又再见过面吗?”
如果不是这样的一个机会,白杨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曾经很多个自己泡在舞蹈室里疯狂练舞的日子,舞蹈室的窗外有一双眼睛这样的关注过自己。对于她来说,他们的第一次交集是在舞蹈室门外,林小天打着为别人出头的旗帜站在那里看着她,还被她一句“走开”后不客气的推了一把。
而对于林小天来说,他们的交集是在晨会上,她被全校表扬,他被通报批评的那种酸涩的不屑和好奇;在舞蹈室外,那个瘦高的女孩一遍一遍的练着舞步,在她的神情和动作中,他依稀看到‘倔强’俩字;在很多很多她不曾注意过他的场景里。
地鼠眼睛几不可察的向着白杨的方向虚瞟一下,轻轻笑了:“以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应该相见争如不见吗?”
刘薇露出‘深以为然’的理解笑容,她的笔下便又多了一个可以稍加润色便很精彩且有看点的桥段。
“你说你的父亲是杀人犯,我可以问下具体的事情吗?”刘薇礼貌的试探着。
地鼠笑的随意:“没什么不能说的,当时我母亲病重将要离世,我父亲的同事被人发现死在家里,身中多刀,家中数万元现金丢失。”
“因为你父亲想要钱救你母亲,便杀了他的同事,对吗?”
“愚蠢!”地鼠不屑的偏头。
刘薇面色尴尬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抱歉,我只是一个记者,思考事情必然不如警察缜密客观。”
地鼠耸耸肩,眼睛轻飘飘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乔安的脸上,态度轻慢的开口道:“没关系,当年的警察也是和你一样想法。”
面对他的挑衅,乔安倒是无所谓,虽然自己同为警察,但是不得不说就以前的很多案例看,那个时候的很多警察确实有些主观断案的坏习惯。
“也就是说,你的父亲是被冤枉入狱的,可以这么理解吗?”
地鼠眼睛从乔安脸上挪开,看着刘薇,笑而不语。
“那你又是凭什么断定你父亲是冤枉的?凭着他是你的父亲?这样的断定是不是也很主观?”
“我说,是我亲眼所见呢?”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对警方说出你见到的真相?”
“你猜警方会采用一个孩子的证言吗?”
刘薇不再说话,回头看了看乔安,乔安无奈的笑了一下,同样没有说话。
刘薇轻咳了一下,聪明的转了话题:“那后来呢?你在家乡伤了人之后呢?逃到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又是为的什么走上贩毒这一条不归路上的呢?”
地鼠转了转身体,摆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慢悠悠说道:“后来,我离开翠屏市,我害怕警察找到我,就在另一个地区的一个矿井里做了矿工,那里对工人身份查的松一些。干了有三四个月吧,钱没赚到,却差点因为井下违规作业丢了性命。我们是死里逃生从井下逃出来的,其余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全部死在井里。那时候年纪小,跟着一帮子死里逃生的工人找老板理论,被老板三言两句糊弄就打发了。我们听信老板的话以为只是去市里政府如实反映下情况就能每个人领到补偿,结果被他算计,死里逃生的一帮子人坐着大巴半路上翻到山崖里,这回全死透了,就只剩了我一个人。死了两次我才算是想明白,我们是被老板算计了。”
“那后来呢?你去报案了吗?”
“报案?”地鼠冷笑着:“你知道车祸后我看到什么了吗?我看见矿井的老板是坐着警车笑着来到现场的。从那之后,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想活着,不要依靠任何人,也不要有任何无用的信仰。像我这种死里逃生的人,余下的人生中根本不需要信仰,那东西只会害死自己。”
“所以,你后来索性就隐瞒了你自己的身份对吗?”
“我有的选择吗?‘无人生还’是警方给的定义,难道我还嫌命大跑出去告诉警方林小天还没死透?哈哈哈。”
地鼠讽刺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