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山说:“都是两个娃娃平时拾的。”
“我在队里放羊,有时候也拾点”
黑痣络腮胡说:“你来谁放羊?”
王治山说:“两个娃娃照看着。”
黑痣络腮胡说:“那得看好了,羊丢掉了,队里扣你工分,你哪个村子的?
“飞燕村”父亲哪里知道,眼前的三个贼,刚才提着东西去称的人走远了。
有人喊道:“工商来了,快跑。”
“大家分头跑啊。”
父王治山往哪跑,提东西的人连人影都找不到,他慌忙也跟着三人跑,跑了很远,实际上三人跑的方向与提东西人相反,永远追不上货物的。
黑痣络腮胡三人露出凶恶嘴脸:“你跟我们找死啊?”
说着三人拿出刀子,指着王治山说:“识货的就滚,要死的话,这里没人看见,杀了你就杀了。”
王治山说:“老子不怕死,你们欺人太甚。”说话间,气急攻心,"啊"一声,捂住胸口,慢慢倒在地上,一只手指着三个贼。
贼人看到这突然情况,没动手就成这个样子,也惊慌逃走了。
“要是真死人,更麻烦。”
“赶快走,死了是他的命,我们留在现场,更是找死。无毒不丈夫。”
过了一阵子,父亲渐渐回过神来,心想,这身子骨,怎么不争气,都怪过去流血太多,这点事就扛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回家吧,还有两个娃娃,还有集体的羊。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垂头丧气往集市上走,自言自语说道,我怎么就走这么个狗屎运?
“我怎么就走狗屎运?”这句话被一个在集市上的老者听到,老者说了句话:“时来运转,死里逃生。”
王治山说:“过去死里逃生,刚才差点被三个贼人害死了。”
老者说:“你气色很差,死里逃生,还吃亏上当舍财,为人善良,受不得气,也得受。”
王治山说:“大爷,我没钱,算命要付钱的。”
老者说:“你有什么钱,给你十元钱,放在裤兜里,你都要捏出汗来,一辈子做不了生意,是个手艺人,多才多艺混饭吃,你哪年生的?”
王治山说:“丁亥年六月六,鸡叫头遍。”
老者说:“人家说六六大顺,你是六六伏吟,太极六道坎,你丑时出生,母亲先走了,出外响当当,在家受气是脓包,六六三十六,三十六岁紫微星高照,脱去兰袍穿红袍,你就不走狗屎运了。”
王治山说:“多谢,下次遇见一定给你辛苦费,现在没钱。”
老者说:“你现在的确身无分文,我也不要你钱,我这是高个子给矮个子说宽心话,天塌不下来。”
“你贵姓?”
王治山说:“我不敢贵姓,贵姓是地主富农,我姓贫,贫农,有缘再见,我是个贫农书生。”
“多谢了。”
老者说:“多谢嘴上说,了呢又未了,你姓啥?”
王治山说:“飞燕村王治山,贫先生,一定会见面还你的,我还得赶快放羊去,再见。”
老者说:“想见时又不在。”
父亲被说得糊涂了,只知道三十六岁穿红袍告别一段人生旅程,或许是一个时代。带着复杂的心情往家的方向赶,虽然一无所有,但老先生的话,像在心中安了一个小发动机,多了一匹马力。
夕阳西下,山里吹来的风变得冰凉。父亲回到指定地点,归来不应该空空行囊,可现在连行囊也没了,脸上写着像是不高兴字样,有些苍白惨淡,话也不说,心事重重。一只羊不听话,被他踢了一脚,从羊的惨叫声中,感觉到父亲火气接近井喷,哥俩不敢问,爷们一路听着羊叫声,群羊混杂凌乱的脚步声,一路无语。
回到家,父亲饭也不吃,倒在床上就睡到天亮。母亲也不敢问原由,王学十哥俩也不想问,直到多年后,一个偶然事件,因为一个病人,他才把事说出来,他才心里释怀。如今想来,或许他不想让娃儿留下一个窝囊废日脓包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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