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十的父亲王治山身上有几处包块,他疑神疑鬼地说自己长了什么肿瘤,思想包袱很重,他写信给王学十,他说要来省城医院看看。父亲来到省城,王学十是通过代教老师请到了外科医生。
外科医生告诉王治山,说他得是最常见的脂肪瘤,如果挤压到周围的神经和血管会引起酸痛,也可以不做处理。可王治山坚持要做掉,免得摸到心里不舒服。另外他想见见这脂肪瘤长什么样子。
外科医生告诉王学十,说王治山的脂肪瘤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的问题主要是思想问题,是思想包袱。人呐,心理疾病比生理疾病还严重。当外科医生通过表皮麻醉取下四颗脂肪瘤给他看时,他才放心说这脂肪瘤黄黄的,油油的,与农村里的鸡脂肪没有两样,手术后的王治山就不郁闷了,人也变得开朗自信。王学十父亲割去的不是脂肪瘤,完完全全是割掉思想包袱。
任何人只要一个疾病在身上,只要时间长了,一时好不了会变成一个精神负担,严重影响生活。
王学十因为在校留有慢性结肠炎,补脾益肠丸吃了好大一堆就是不好转,稍微吃点油腻和微辣不是便秘就是腹泻,加上实习任务繁重,结肠炎对他折磨不小。他访遍省城里的肠胃科各个名医,都治不了。
一个老中医提示他,说本病与饮食不和,脾胃不和,情志失调,气机紊乱。如果注意饮食和心情,本病可以治愈。如果控制生活,学习、工作的压力会有明显恢复。王学十知道自己在情志调节方面,有抑郁的倾向,心态不是最好的,最关键的原因是王学十不喜欢学医学检验专业。老中医的方案是什么药都不吃,直接将调节气机的丁香、肉桂、干姜、郁金、艾叶、升麻、木香、桔梗打碎后用布包在身上就可以了。
王学十照着老中医的方法去做,把心态放在良好状态,做到拥有什么就享受什么,只争朝夕,活在当下。两个月后,身体大大好转,第三个月几乎弄好了,这又给王学十坚定中医之路打下了心理基础。
五一劳动节,李玉婷特别邀请王学十去她的家乡走一趟,说以后分工了想聚的时间不多,他的父母也想见见这个在地震中救过自己女儿的王学十。李玉婷每次回家都会在父母面前提起王学十,说他如何如何优秀,父母知道,李玉婷有心上人了,不然不会带回家的!
李玉婷的父亲是益水县乡上的一个兽医。那天李玉婷带着王学十走进兽医站时,他父亲正在给一匹马配种。他父亲将一匹黑马拉进有固定装置的露天木架,木架下面一匹假的母马,那匹公马爬在假的母马身上,就吹着鼻孔,疯狂地交配着,嘴里的沫子一吊一吊地流在地上,王学十待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李玉婷则躲到一棵柏树后,不好意思看父亲给母马人工授精,她不停地用地上的小石子往王学十身上丢,并说道:“那是你看的吗?别丢人现眼,那是你看的吗?有点素质好不好?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路货色,你看什么呀?”
王学十笑着,用火辣的眼睛盯着李玉婷,搞得李玉婷不知如何是好,王学十说:“这边风景独好啊,给牲口人工授精,原来是这样。今天学习了,真不知道那些人与人的人工授精是怎么操作,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呢?这是医学问题,不是黄毒淫秽。”
李玉婷说:“王学十啊,你说话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不知道作为女生的我有多害羞吗?给我家人留个好印象吧。”
王学十说:“是了,是了,玉婷同志。我只是好奇而已,我不会往歪处想的。我也是学医的。”
李玉婷把王学十带到家里,父母十分高兴,家里做了一桌子好菜,让嘴馋的王学十和李玉婷吃了够。吃饭的时候,她父亲问:
“我听说,嗯,女儿说你叫王学十,是我们地区占山县的。”
王学十说:“是的,叔叔。”
李玉婷的父亲:“谢谢你在地震中帮我女儿,来吧,你也喝口酒。”
王学十说:“不好意思,我不会,我和李玉婷又是同学又是老乡,那是我应该做的。”
李玉婷的父亲:“以后常来家里走走,都是同学嘛。”
王学十说:“那是,那是。”
李玉婷的父亲:“玉婷是益水县的,你是占山县的,路也不远,常来走走,多联系,同学友谊是很难得的,你看我当年读兽医学校的同学,如今大家分工了,都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李玉婷说:“我这位同学今后不会搞医学检验的,他家是中医世家,他还会看病。在学校他最大的苦处就是专业不对口,你们不知道,我那次得了急性阑尾炎,要上手术台了,是他拒绝签字的,你们人不在现场,他替我做主了,他用了“白虎过路散”把我的病治好了,真了不起。我也觉得他学检验是学错了。
李玉婷的父亲:“还有这一手,不错。今后可以慢慢改行,有机会的,现在国家是定向招生,定向分配,得服从国家需要,绝大多数人只是为了分个工作而已。”
王学十说:“是的,叔叔,先有个工作再说。”
李玉婷不停地往王学十碗里夹菜,加上眼神的自然流露,凭直觉,父亲母亲感到李玉婷喜欢王学十了。
夜里,睡在床上的李玉婷的母亲告诉李玉婷的父亲:“老头子,你没发现,你女儿是心中有人了。她那是把王学十领来给我们看,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你未来的女婿了,女儿这是向我们投石问路,让我们心中有个底。你看看女儿哎,似乎要将一桌子菜都夹给王学十了,把老爹老妈都丢在一边了。”
李玉婷的父亲:“那倒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个都有工作,又情投意合,自然最好。你看,我自己,也不知是哪条精神错乱了,找了你这样没工作的农村婆娘。命苦呀。”
李玉婷的母亲扭着她爱人的耳朵不放,疼得老头子“咝咝咝”的,她说:“谁叫你天黑就往我窗子里钻,是你主动的,还怪老娘,这不,老娘又给你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又称为国家干部的姑娘,你还不甘心,老在我面前提那位张学芳女同学,你吃到碗里望着锅里。”
李玉婷的父亲:“轻一点,行不?这么多年工资都你一个人管啊,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这不是证明了我对你的好嘛?”李玉婷母亲放下手,老头子说了句:“今后两地分居还是件麻烦事。”
李玉婷的母亲:“你想想办法给他们调动工作。”
李玉婷的父亲:“这也对,可我是个兽医,哪有调动工作的能力。除非去找在省城的她二叔帮忙,他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