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悔恨和爱意纠缠,最终化为难解的梦魇,一遍遍在突如其来的梦境中回放。
“睡吧,闭上您美丽的眼眸,在无梦的沉睡中找到安宁。”
她的声音依旧充满魔力,像情人间的低喃出声,波塞冬的内心选择屈服于美杜莎为他设下的幻境,没有一丝抵抗的缓缓阖上双眸,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坠忘川河。
典伊女神在半空中接住海皇完全不设防的身子,重新回到哈迪斯的结界中。
美杜莎女王的头发立时根根乍起,千万条毒蛇,顶着各自火红的小眼睛,一闪一闪露出血腥贪婪的目光。
“现在,波塞冬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了,你们兄弟二人可要努力哦,没有了他看着,我是不会对任何人留情的。”美杜莎女王娇笑着,从发间随意拔出两根蛇发,握在手中权当武器,虽然脱离了美杜莎的头皮,双蛇却没有半点损伤,长大蛇口露出暗红色的獠牙,那上边是天生的可以杀死任何神祗的剧毒,中之入骨,无药可救。
“哈迪斯哥哥,我可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在你的地盘上,不会要我亲自出手吧?”宙斯脑子里算盘打的可响了,噼里啪啦,精打细算。
哈迪斯冷凝道,“你也可以下去在结界中看好戏。”
宙斯却摇摇头,“弟弟我可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像某人,平素还号称与你关系最好呢,到关键时刻,还不是眼睛一闭,装作昏倒逃避现实。我就站在这里为你掠阵。”
美杜莎女王对波塞冬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哪里容得下宙斯去影射心爱的人怯战。她眼睛忽然化为一团银光,直勾勾的望着宙斯冲过去,“你有义气就先拿你来喂蛇吧。”
混乱中的婚礼
宙斯立即闭上眼,笑嘻嘻的徒手隔开美杜莎的攻击。
不与她目光相对,美杜莎的眼睛也就没了作用。至于她头顶飞舞的毒蛇,在宙斯眼中,跟小孩子的玩具差不多。蛇打七寸,一个照面来回,宙斯手中就多了一捆被准确捏住脖颈的毒蛇,冷冰冰、滑腻腻,即使脱离了美杜莎的身体仍旧维持着蛇类模样。
被揪掉头发的女人气的几乎疯了。
宙斯还嫌不够似的,厌恶的将手中的毒蛇抛在忘川河上方,只一瞬间就被黑滚滚的河水吞没,他往自己的长袍上蹭蹭,抱怨道,“我还是喜欢摸美女顺滑的长发,哈迪斯,这个蛇窝长在脑袋的女人交给你了。”
哈迪斯挑挑眉,心说谁让你多言插嘴的,现在美杜莎火力全开,目标都在他身上,张牙舞爪的恨不得上前撕裂宙斯那张贱嘴,他倒是想独自对付她,可问题是美杜莎完全无视了哈迪斯的存在,现在是一心的找宙斯麻烦。
在下边看热闹的神后赫拉脸已经完全黑了,瞧自家丈夫淫荡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是故意在挑逗着美杜莎女王的怒气,进而达到调情的目的。宙斯一向不拘一格选择情人,美杜莎女王这样独特的相貌可能正好对上了他变态的胃口。
她恨不得也腾空飞到半空,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奇怪女人,将宙斯的小红杏掐死在摇篮中。
场面有些混乱,一肚子火气的冥王被撂在一边,看宙斯和美杜莎女王小孩似的追逐。明明说是他的家务事,这会他自己倒玩的开心。哈迪斯摇摇头,懒的在天上看他们无聊的表演,今天可是他与潘多拉大婚的日子,瞧瞧被搅和成什么模样。
于是他当机立断的从天上飞下来,冲进自己的结界,拉着潘多拉的手来到忘川河畔。
没有礼台,没有鲜花,甚至没有几个宾客注意到他们。
大家已经被半空中的宙斯和美杜莎女王之间抓住了注意,一个个的手里攥着小拳头,看的热切。
“吾乃冥王哈迪斯,今日对忘川河宣誓,愿娶最钟爱的女子潘多拉为妻,生生世世,不悔不弃,独宠一人。”哈迪斯紫眸含情,望着潘多拉的眼睛,朗声道。
心血相连
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潘多拉耳边回荡着忘川河的巨大咆哮声,还有比其更加清晰的哈迪斯的誓言。
他说生生世世,不悔不弃,他还说独宠一人,这就意味着他真的是下定了决心,给予她专注的爱,从今以后,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人取代潘多拉的地位,独宠,说来简单,但是真的用无止境的生命去实现这个目标,不管是任何人或神,都不敢轻易的许下这样的婚誓。
然而哈迪斯他真的许下了,淡定的眼神,坚定的语气,毫不迟疑,没有中断的将这漫长的生命都交到潘多拉手上。
不远处在农业女神席瑞斯怀中疗伤的贝瑟芬尼目光怨毒,她也听到了哈迪斯的誓言,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可是,一切已成定局,滚滚黑水记录下了冥王的决心,并自此发生效力,约束着他的心,从此只为潘多拉一个人跳动。
被泪水朦胧了双眼,潘多拉学哈迪斯的样子,竖起左手中间三个手指,带着哭音道,“吾潘多拉,今日对忘川河宣誓,愿嫁给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哈迪斯为妻,即使生命化为尘埃只剩零散的意识,也要不离不弃守在他身边,用我的生命守护他,生生世世都不变。”
对于自己的生命,她已然绝望,现在能多看哈迪斯一眼也是好的,即使消亡后,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像曼殊莎华那样以未知的形态将某部分意识保存下来,也是好的。
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
哈迪斯的胸口因听到潘多拉的誓言涌上无限的酸楚,他轻轻掀开盖在她头上的黑纱,望着这张娇美的容颜,有种怎么看都不厌倦的幸福感。低下头,轻轻的以唇膜拜,已经亲吻了无数次,然而在这样情境下的亲吻,却显得与平常不大一样。他并没加深这个吻,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仿佛只是轻轻贴着,靠着一点点的接触,他便能感受到她的心。
再次的心灵相通,不是以神力为媒介,这次,是爱,让他与她心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