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省城本立旗下酒店留宿,酒店一听是程景行订房,留了顶层套房。
莫爱进门看一圈,卧室、起居室、衣帽间、厨房、观景阳台,叹一声好浪费,然后推着程景行去卧室洗澡。
身上被水汽蒸过一遍,热得穿不了厚实的浴袍,莫爱套了件自带的浅蓝棉质睡裙,裙长直达脚踝,走去露台吹风。
露台开阔,摆放成套的茶歇桌椅,周围放置多品种的绿植,夜风一吹,树叶窸窸窣窣作响。
省城的夜比海城安静得多,灯光也不喧宾夺主,莫爱沉沉郁郁的心绪也好似得到一些静谧的安慰。
柔软的浴袍披到身上,程景行从背后抱住了她,吻在她后脖颈和肩胛之间游走,她感到又痒又舒服,轻轻吟声。
许久,听到他问:“冷不冷?”
莫爱扬手,揉揉他带点水汽的发,“有你,只会热。”
程景行拥她更紧,臂弯掐着她的细腰,结结实实的缠着,“宝,我想跟你谈谈。”
对他太过熟悉,以至于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能让她猜到他在想什么。
“你还是想让赵泽自首,对吗?”
程景行的唇稍离,让她转身,说:“我想试着劝他一次,如果他执迷不悟,再举报。”
莫爱双手按在他胸口,抬眼说:“你劝他,他就知道你要有动作了,打草惊蛇,他要是跑了,或者他着急了,做出过激的事,伤到你……”
程景行按住她的唇道:“他伤不了我,如果你担心的只是这些,那你信我,他跑不了。”
莫爱还想说什么,程景行压住她唇的手指再次用力,“就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一定会让他有应得的结果。劝他自首,是最后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如果他不悔过,我会让他付出更多。”
莫爱凝望着他,他眼底深潭里的暗涌,一刻都没停息过。
他要为她鸣不平,绝不是毫无章法,只想泄愤的乱吼。
他追求的是天道轮回,恶因必结恶果。
他要的是赵泽的罪有应得,认罪伏法,俯首甘愿地为自己的罪付出惨痛代价。
而什么对赵泽来说是惨痛的?
程景行这么金身不坏的人,太懂怎么拿人软处。
旁人的谩骂对没有良心的人只是聒噪的吠叫,人只有面对在乎的东西,才会呈现出软弱。
杀人何必动刀,诛心即可。
他不止要给赵泽铁窗囚牢,还要给他致命绝望。
“你要答应我,你不能有事,好不好?”莫爱摸住他的耳垂说道。
程景行轻笑,贴住她的唇,以深深的长吻作为回答。
——
回到海城后,莫爱照常回社里上班。
张果激动万分,眉飞色舞与她讲述了她错过的周一大瓜。
周一晨会,崔涛岸老婆闯进来,指着崔涛岸大骂他老畜生。
刚泡开茶叶的一杯开水,让她掀起来,泼在崔涛岸毛发紧缺的头顶上。
崔涛岸发出烫猪一样的疯叫,跺脚在偌大的会议室里蹦跳。
这位老婆大人四肢粗壮,力大如牛,逮住准备溜出会议室的王雨青,拿出大婆的气势,抓住她的波浪卷,“哐哐”往会议桌上砸,嘴里骂着:“个骚货,让你勾引别人老公,他妈的,欠操,也不找个厉害的,内裤三天不换的老头子,你恶不恶心。”
王雨青吱哇乱叫,双手乱推乱打,想要挣脱,力气不小,一个扫臂狠推过去,大婆抓她头发的手劲未松,生生扯下一大把波浪卷发。
满满一手头发抓在大婆手里,王雨青吓傻了,一时声都不出,再抬手摸摸自己那块空空头皮,“啊”地一声尖叫起来,头皮的刺痛才刚刚降临,她谩骂崔涛岸和老婆,用词极尽恶毒淫秽。
一屋子编辑贴着墙壁,比踢脚线贴得还笔直,个个退避三舍,这等悍妇可惹不起。
最后,关晓柠打电话叫来了保安,把三人分别带去三个会议室隔离。
好不容易平息一场风波,下午集团纪委又来了电话,要崔涛岸回集团谈话。
杂志社顿时风起云涌,风言风语越传越妖魔,到后来,已经传说集团要把瞳安的双刊刊号收回去,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