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虎口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下去,嘴唇磨得生疼,他咬着她唇瓣,抵开她牙关,侵略的气息似一定要让她的舌乖乖听话,不许她再说他不想听的话。
但她岂会在这种时候纵容他,狠劲咬了他的舌,令他松开,用力推他。
她力气太小,他只堪堪退了半步,却已足够她逃脱。
“你干什么去?”程景行慌了。
莫爱直直往房门口走,门把拉开的那一刻,程景行从她身后按住了门,门板“呯”地一声又阖上了。
“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就只会逃吗?”程景行几近低吼,喷薄出的气流全部打在莫爱后脖颈上。
莫爱愤然转身,面对他的居高临下,毫不示弱地说:“你的方式又有多好?强吻?还是去床上做一次?你只是想让我听你的话,你根本不想解决问题。”
程景行此时挺恨莫爱的,恨她怎么可以这么了解自己,字字句句都踩在他的最痛处,把他最不想承认的事实捣腾出来给他看。
她眼里噙着泪,他又拿她无能为力,僵持许久,他抬手想摸她脸,她马上挡开,又推了他一把,走去了浴室,关上门。
程景行大叹一口气,好歹是没有往外跑。
他深呼吸几次,来到浴室门口,单手撑住门,敲道:“好了,你出来,我们好好谈。”
里面突然响起水声,而后又听见门锁拴上的轻响,程景行眉头拧紧,“你……”
特别想砸门,忍了半天,终于劝住自己,这女朋友是好不容易追回来,要是再跑了,他还得再追,遭罪的依然是自己……
他去衣帽间给她拿了内衣和睡裙放在浴室门口,自己拿了一套家居服去三楼。
三楼活动室里摆放整套影音设备,还有两台pSp,一张长桌上堆放莫爱没拼完的乐高永生花,地下的长方形地垫旁是几组健身设备。
没有房间,却有一间淋浴房,有时,程景行运动完,会在这里冲凉。
水雾漫过头顶的时候,程景行绷紧的神经终于稍缓松懈,一次次复盘刚刚吵架的所有,全是情绪主导了理性。
他惊叹,自己在她身上丢掉理智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偏偏她语言能力好,说起捅他心窝的话,稳准狠,句句都不落空,他想过如从前一样,不让着她,强压着她,让她服软,他再哄回去。
但现在却是越来越舍不得看她任何一点难受的表情,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今天的事,他有很多方式可以让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还是由着自己脾气与她闹了这么一出。
他关掉水,换好衣服,到酒柜里拿了一瓶小酒版轩尼诗,握在手里,走下楼,在二楼房间外的书房区域晃了好几圈,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他考虑是现在进去,还是等她睡一觉,再进去。
来回走了没几圈,房门打开了,莫爱一手拎着她的白瓷水杯,一手拉着门把,怀里抱着他的同款杯子,往外探了探。
程景行转身走过来,莫爱迅速低下头,她头发刚洗过,只吹成半干,带着浓郁的白苔藓香味,身上是他帮她拿的白色莫代尔长袖睡裙,光滑柔软的白色面料贴身舒适,她肤白赛雪,在白色的衬托下,更显出柔亮的玉质。
感受到程景行的目光,她唯恐小心思被发现,一直躲着他眼睛。
他把轩尼诗揣进口袋,从她手里、怀里拿过杯子,“我去倒水,你进去吧,记得穿鞋。”
莫爱才感觉到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凉意,转身进了房,在香案旁的圆形矮几边抱膝坐下,地面铺了白色的羊绒地毯,脚趾踩在上面绵软舒适,她把下巴搁在膝头,眼神直直发着呆。
片刻,程景行进来了,把两杯开水放在矮几上,莫爱碰了一下杯壁,说:“好烫。”
程景行在她对面坐下,“嗯,凉会再喝。”
两人无话,谁也没想去睡,对坐着,等水凉。
程景行从兜里拿出那瓶轩尼诗,放在圆形桌面上,说:“我们玩游戏吧。”
莫爱抬头看到桌上倒着的小酒瓶,“什么游戏?”
“真心话,转到谁,谁就要说一件对方不知道的事。”
莫爱看他一眼,点点头。
木几表面光滑,小酒瓶一转就容易滑下来,试几次都不成,莫爱起身去拿了本书过来,垫在酒瓶下面。
程景行仔细看那本薄薄册子,是《时文选集》。
………
他想,如果现在的问题是桌角不稳的话,她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定情信物垫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