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昭昭,似有感应。
他走到她身前,蹙着眉头,白皙下颌上留着昨晚新冒出的青茬。
莫爱才发现,梁穆与她,白得那么相似。
“你那时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梁穆直愣愣地看她眼睛。
莫爱怔慌一瞬,很快想起,那天她低血糖住院,他在急诊室守了她一晚。
她对他说——不管什么时候,什么身份,你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也希望你同样看待我,但如果不能,我非常能够理解。
“算。”莫爱没有犹豫。
梁穆低下头,从裤兜里摸出一粒奶糖,伸手拉起她一只手,翻开,将奶糖放在她手心,义正言辞地说:“程景行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有办法对付他。”
莫爱哑了半刻,看那奶糖的包装纸上蓝色印花已经磨掉色了,跟洗衣服时忘了拿出来,在洗衣机里滚过一遭似的。
她一下笑出来,沁出了眼泪,道:“这糖是不是过期了,还能吃吗?”
“晚了点,但永远都不过期。”
她握紧掌心的糖,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两行泪无声滑下。
程景行微微起身,准备过去,梁穆已经伸臂拢过莫爱抖动的肩膀,让她的额头靠在他肩头。
不同于程景行满怀的拥抱,梁穆稍显清瘦的体格只是给予了必要的支撑。
他没有劝她别哭,相反,他鼓励她全都哭出来。
她是所有事情中最无辜的人,却承受了所有的苦难与恶意。
他清楚她是个善良隐忍,又死心眼的女孩。
那样的际遇中坚挺过来,还能保持着那份善意,将他视为“很重要的人”。
换作是他,嫉妒与报复心可能早将他扭曲。
此情此景,程景行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出场的必要,又坐回了沙发里。
奶糖被安置在床头柜上,程景行看着它漠然扬眉,摇了摇怀里的人,“要给你找个玻璃盒子供起来么?”
莫爱放下手里的书,侧身仰头,假模假样地闻了闻他脖颈,“你有闻到一股酸味吗?”
程景行能听不出她是在埋汰他么,他顶好意思大大方方承认。
“又想说我占有欲强,呵,没错,我就是,无缘无故多出一个给你撑腰的小舅子,还说对付我,他也敢。”
“他的重点难道不是叫你不要欺负我吗?”
莫爱环着他脖颈,对他无辜地眨眨眼。
程景行受不住她水盈盈的眼,明明那么润透纯情,却能勾人神魄,牵动着他心跳,一突一突加了节奏。
“我就欺负了,他能怎样。”
香芋色的蕾丝领口被强势的掌力剥开,莫爱对他的骁悍已经见怪不怪。
闹得再凶,他的唇都是软的。
对付他,只需要一记缠绵的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