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行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倏然心惊,摸到她脸颊,凉丝丝的,“怎么了?”
莫爱摇摇头,“同是女人,我就是觉得……有点难过。”
程景行摸摸她的头。
她不敢看他黑曜的眼眸,她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这些日子过得好似梦境,她躲在他的怀里,像漂泊的风躲进了山林,不用再在寒夜里奔袭。
她贪婪享受他的温柔里,用爱情将自己重新养育,重塑身心,成长为一个新的自己,或者说是成为本来的自己,然后重新启程,踏足心中冰封的某处禁区。
程景行对她的状态并不是毫无察觉,
她对梁沐沐病情的过度关注,对梁茗贻似有若无的关心,还有对赵泽的只字不提。
他隐约猜到这些异常,应该都与她还未做好准备与她说明的那件事有关。
睡意朦胧时,她开口:“景行,下个月中元节,我想回一趟镜湖,看看我妈。”
“我陪你去。”
“我想一个人去。”
她抬头望他,他同时低头看向她。
“你等我回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好。”
——
联辉的投资事项已经进入了本立集团的决策层。
不出程景行所料,吴明森等董事会成员对华南子公司拿10%的股份与外资做对赌,提出了反对。
华南子公司的发展一直是走稳健路线的,公司自成立以来,风控、财务各项事务都要求严谨合规,为以后Ipo打好基础。
此时与外资对赌,无疑是步险棋,赢了,获得注资,Ipo进程都可以大大推进。输了,10%的股权放给外资,以华南区子公司的资产估值,五个亿绝对是贱卖。
议题一报上去,各方意见争锋,更有人碎嘴,拿程景行放弃梁氏投资的事编故事,传程梁两家联姻不成,伤了和气,已经有解绑的趋势。
程景行听何岳汇报这些,觉得索然,搞定了外资,还得应付集团,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内忧外患。
程清林一点向着他的意思也没有,作壁上观,问他态度就是一句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倒是要看看程景行怎么收拾这一大摊子事。
这天,程景行跟集团的风控部门开了三小时的会,疲惫至极,突然接到了曲少言的电话。
“赵泽有动作了,他控制的几个空壳公司,有大量资金汇入,又迅速转出。”
程景行敲着手中的铅笔,问:“多少资金?”
“估计有十个亿,我看还有源源不断的钱汇入进来,很分散,转了很多次手。”
“洗-钱,资金来源查得到吗?”
曲少言打了个哈欠,道:“没有证据,不敢乱说,不过我可以给你,我的合理怀疑。”
程景行放下笔,拧着眉心说:“你说。”
“上个月,林市城建发债规模达到了2300亿,环比增了5%。这是新闻里报道的数据,我了解到的数,比这个多多了。”
程景行眯眼,走去窗边,看着火烧似的霞光,说:“穆时给林市城建担保增信,赵泽是想把梁氏也装进去吗?”
此时,IFc梁氏金控副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啪”的一下被猛然推开,门板撞到金属门档上,又很快被拉回,重重摔回去。
火烧云像给城市放了把火,金碧辉煌的金控大厦映照着火光,烈火融金般的壮烈,感觉再烧下去,都能听到火光炸裂的脆响。
梁茗贻怒气冲冲,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向对面正起身的赵泽发难,“赵泽,你是想要我去坐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