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身上的明明是午后闲懒阳光,程景行却森森然感到心弦收紧。
他放下水杯,也将冰块和毛巾扔在了桌上,将不可名状的情绪隐在柔和光线里。
周月铃垂眸看着他,脸偏向一边,说:“把一个不在身边的女人放在心上,伤了身边父母的心,你好好想想,应不应该。连你处境都不关心,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人吗?你又能撑到几时?”
心绪难平,肩颈火辣辣地疼,程景行看周月铃眸光晃颤,心疼儿子的心,溢于言表。
他安慰了半天,表达自己心中有数,直至日暮西垂。
霞光自海上来,如圣光播撒海岸,天海连成一片橙红,车沿着海岸线驶出一道弧。
程景行没在南苑用饭,让车送他回城区。
司机问他回问夏还是别处,他扶额想了想,明日还有一个级别较高的会,要去市住建汇报演讲,有几个数据他还要确认一下,于是让司机开去本立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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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昼长夜短的时节,莫爱发现,路灯都调晚一小时才亮。
这两天她下班后会到这条路上晃一晃,本立大厦前厅广场总是人来人往,她在远离保安的门角猫着,视线对着停车场出入口方向。
身上环球的白衬衫制服与楼里来往的白领衣着很适配,路过的都以为她是加班的本立员工。
她知道自己不该来的,没有想好,就不该来随意撩拨。
所以她晃了几天也不敢打电话给程景行,所幸是他的车足够显眼,进出她都能看得见。
远远看一眼,知道他何时回去休息,似乎就能让心里的石头落下一点。
但运气常常不太好,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见。
就像今天,她等这两小时,并未见到他的车。
路灯通明,缀成一路星河,照亮夜归人的路途。
莫爱从门角的通道转过去,向地铁站走。
雨过地面积水,高跟鞋躲着水坑踩。
她低着头,只看脚下,没顾眼前。
轮胎贴靠路肩停下,她没注意那车的颜色,依然往前,却猛然被人捞住了腰身,直接抱进怀里。
水湿了鞋面,莫爱的恐惧在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后全然化去,身子软下来,轻轻回抱住他。
“你想好了是吗?是吗?”
程景行的声音有点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