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花厅吃点东西吧。”程景行扶住梁茗贻的肩。
梁茗贻回眸,泪汪汪的眼很快显出些局促,不自然地眨了眨,“我不饿,没胃口,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程景行抿抿唇,道:“其实我有件事想请您帮我一下。”
梁茗贻马上回过身,耦合色的长裙,在青石台阶上快速扫了一下,忙问:“什么事呀?”
“莫爱喜欢荷花酥,我今天请了师傅上门做,新做好的放在花厅了。莫爱在换衣服,那边严苓看得紧,不让我进门。您有空的话,帮我送一盒过去吧。”
程景行自知这理由编得相当牵强,但对梁茗贻已经足够了。
她脸上瞬间多了喜色,看着程景行又笑又摇头的,“你明摆着帮我,不怕她怪你?”
程景行笑,今天的新郎官得意,眉眼都比平日多些活泛。
“她不会的,她就结这一次婚,您不想留遗憾,她应该也不想。”
梁茗贻心里回暖。
她这个母亲,从女儿出生开始,什么都来晚了,但现在至少……至少是还是赶上了她出嫁。
旁的她也不敢多想,今天要是能为女儿亲手穿上嫁衣,她也就知足了。
也许,正如程景行所说,一辈子只这一场婚礼,莫爱今天真不一定会拒绝她的靠近。
“那我现在去花厅拿。”
梁茗贻急忙抬腿,踩上阶梯,细长鞋跟在温润的青石地砖上打滑,她惊呼一声,差点崴脚。
程景行及时扶住她胳膊,把她半边身子托起来,“妈,你当心。”
梁茗贻还有些惊魂未定,拉着程景行的手,稳住身体,“你看我真是不中用了……”
被泪润湿的杏眼突然焕发出神采,梁茗贻看向程景行:“你……你刚叫我什么?”
程景行英俊脸庞此时带了些孩子气,这事对他来说不难。
梁茗贻从小就待他跟自家孩子一样,他改口叫声妈,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妈。”
程景行再郑重地叫了一声。
梁茗贻听得真切,一时表情有些乱,又笑又哭的,慌慌张张对不远处的梁穆挥手,“你……你把我包拿过来,我那红包在里面。”
梁穆转身去找她的手包。
程景行笑着扶梁茗贻往花厅走,“原来您早有准备了,知道我会改?”
梁茗贻挽着他胳膊,道:“不知道,有备无患嘛,我还准备了两个呢。”
程景行哦了一声,说:“那我再多喊两声,是不是两个都给我。”
梁茗贻睨他,愁云密布的心情瞬间放晴,“给你给你,都是你的,我女儿都给你了,还有什么给不了你的。”
程景行扬扬下巴,领着她,顺着通往花厅的回廊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