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天高皇帝远,不怕被问罪么。
“原公子喜欢那字帖吗。”
她都没有爹爹的字帖,她的字是爹爹手把手教的,但那时她年纪尚小,只学了点基础。
后来是按照爹爹的手札一笔一划模仿,才有了几分神韵。
而他的字,字体,风骨,都远在她之上。
傅珩迟疑片刻,才道。
“这位先生的字,当今世上无人能比。”
无人能比。
这是极高的肯定了。
楚婈眼睛微酸,看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注定。
她未来的夫君,在他们从未有过交集时,就练着爹爹的字帖,仰慕爹爹的书法。
“那原公子知道,这位先生是谁吗?”
傅珩又沉默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是谁。
只是……
那位先生的身份太过特殊,不好谈论。
更何况,他失忆了啊。
不应该记得才是。
可对上姑娘那双期待的水眸,傅珩着实说不了慌。
而后,摄政王用自以为精湛的演技沉思了许久,还捂了捂头,像是才想起了什么,略微迟疑的开口。
“似是……贺若国师。”
这几个字如今在京中是禁忌,没人敢提。
他没有见过贺若国师,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问起父亲时,只得了句九天神君。
他对贺若国师有一种钦佩的仰慕,是以幼年时翻了很多话本子,书里的神君大多带着仙气儿,与凡尘之人有着天差地别,很是好看。
他那时候便常常臆想,能跟神君相比的人,该是何等玉骨风姿。
可惜,他无缘得见。
傅珩恰走了神,并没见到楚婈捏着纸张的指尖已经发了白。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听人说起爹爹。
楚婈看向傅珩。
他到底是谁,为何敢大张旗鼓的习爹爹的字,还毫不避讳的提起爹爹。
“二小姐可知贺若国师是何人?”
傅珩凝眉:“我恍惚记得父亲提起过,其他的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楚婈垂首,小心翼翼的放下纸张。
原来,竟是因为失忆了么。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他是上一任云宋国师,后来……”
楚婈尽力将语气放的平缓。
“后来,听说逃亡在外,再后来,人就过世了。”
这是楚婈第一次对人提起当年往事,也是这时候她才突然发觉,原来七年的逃亡,也可以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