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弓弦绷到了极致,两个拳头呼啸而出,一左一右,双峰贯耳,撕裂着气流,以不可阻挡的威势打向了黑色练功服男子的两边太阳穴。
黑色练功服男子右手下按,来不及回收,双腿又是内夹,没法当即使用铁板桥后翻或者懒驴打滚避开,只能将左臂往外横扫,拦向这两拳。
砰!
黑色练功服男子仓促间挥出的左臂被楼成直接打开,双拳其势犹存,轰然打在了他的左右太阳穴上!
半空之中,似有“当”的声响回荡,黑色练功服男子眼睛鼓出,险些脱离,鼻孔,耳朵,嘴边,眼角,一丝丝鲜血溢出,神采逐渐散去,眸子里凝固着惊恐与不甘。
楼成左脚触地,收回双拳,直视着对手的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比打了一百场比赛还累。
自己杀人了……
生死之间的搏斗与自身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试探,没有留手,没有压箱底绝招放在最后你一样我一样翻出的比较,只有一开始就全力而为的爆发,只有招招致命的生死徘徊。
除非是设置陷阱,否则不管谁想把大招留到后面施展,都很有可能永远也用不出来了,因为对手不会配合,只会想着最短时间内创造出机会,一击致命,免得夜长梦多。
如果不是对手压根儿不了解自己,不知道自己掌握了重心如汞,有火焰异能,而自身对他的精神秘法早有准备,开始时不够坚决不够全力的自己至少死两回了!
眼前的黑色练功服男子当然不甘,他刚才用的几个绝招属于自己“重心如汞”和“火焰异能”之类的东西,本身“死部”或者“暗部”比拟“暴雪二十四击”的打法还没有施展的机会。
这就是真正的生死实战,三四招,一条命!
黑色练功服男子眼中的神彩彻底消散,身躯软软瘫倒,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
秦锐一直死死盯着战斗的地方,因为有一定的距离,黑色练功服男子又遮挡了交手的绝大部分细节,他只能隐约看见楼成没有像预料的一样刚刚照面就倒下。
“不会吧,他真有点实力?”秦锐惊讶又疑惑,念头起伏之间,忽然看见黑色练功服男子停下了动作,“站”在了原地。
楼成死了?他心中一紧,悲哀涌现,下意识便要拉开车门,但就在这时,他视线里的黑色练功服男子软软倒下了,一点点露出了那道身穿白底黑边武道服的人影,露出了那位略微喘着气但沉稳从容依旧的少年,露出了那张自己既熟悉又异常陌生的脸庞。
秦锐的手凝固在了车门内把手之上,只觉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楼成……”
他就像刚开始那样喊出了这个名字,只是变得如同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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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可以走了
天色已亮,光芒垂下,万事万物都清晰地显现出了自身的模样,通往河堤的马路与老旧小区间的街道交汇出了一个路口,摆着个面食摊子。
摊子的简易桌椅凌乱倾倒,碗筷面条遍地,铁锅倒扣在十几步外,白发苍苍的老板瘫软于天然气炉后面,瑟瑟发抖,满眼恐惧,离他不远的地方,倒着一具没了双眼,大小便失禁的狰狞尸体,以及两个分别捂住不同部位,蜷缩成一团的打手,他们或低吟或昏迷,生命飞快地流逝,周围血尿混杂。
往街道另外一头二十多米之处,地面湿漉漉的一大片,倒着三个人,有侧身蜷缩,耳朵后脖满是烫伤,脖子不正常扭曲的身体,也有屎尿恶臭传出,七窍流血的黑色练功服男子,以及还能活动的,蜷缩着的,发抖着的汪旭,他的手枪扔到了一旁,沾染着泥浆,反射着微光。
这样地狱般的场景之中,唯一站着的是位身穿白底黑边武道服的少年,应该说,是已经褪去稚嫩,更接近青年的男孩,他略微喘着气,腰背挺直,如同标枪,神情略显迷茫。
四辆警车,十来位警察,在邢局长亲自带队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血腥、恐怖又异常微妙的画卷。
秦锐视线里呈现的也是这般景象,让他不敢相信自家眼睛的景象。
老实说,刚才目睹黑色练功服男子一招重创甚至打死一个敌人的时候,自己吓得是浑身颤栗。
自己并非没看过职业九品的战斗,选拔赛的电视转播和各种比赛的视频集锦,让炼体境顶峰的实力水准不是什么秘密,但那是有克制的擂台,有裁判阻止的场合,与一招之间生死立判的情景有着极大区别。
黑色练功服男子在那短短几招之间,把职业九品的观察、反应、意志、决断和临场发挥能力都完美呈现了出来,将武道残忍、残暴、惨烈、血腥和恐怖的另外一面真真切切印入了自己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让自己视他如黑暗深处走出的“恶魔”,完全失去了与之争斗的勇气和自信,只知道恐惧,只知道害怕,只懂得瑟瑟发抖。
但如此可怕的武者,如此恐怖的“恶魔”,转眼之间却横尸当场了,并非亡于枪械,亡于凶器,乃被另外的武者活生生打死的!
而打死他的,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前几天才见过面的楼成!
是据说才练了半年武功的楼成!
是往日人畜无害,和善温良的楼成!
是经常给自己作业抄,根本不会打架的楼成!
是同学聚会时幽默风趣,一直以开玩笑口吻说着本身武道水准的楼成!
他,没有开玩笑……
这或许是秦锐十九年人生里受到的最大震撼,得到的最大惊愕,这让他弯腰缩脖,凝固在了车窗旁边,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