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正街之上,藏月庄二楼雅间之中。
安陵容安静的坐在了一旁,看着蒋阑珊痛哭一场,继而又继续平静的说起过往。
“陵容,萧姨娘送来的银子太多了。”
“我便私自做主将窑子中的姑娘赎身,这些姑娘无处可去。”
“听闻萧姨娘说起你在京中需要有人手,我便与她们一道上了京都。”
“萧姨娘走时,给我留下了字条,我紧赶慢赶,才在最近将琐事处理完。”
“今日,我学得可像?”
“这些姐妹这些日子,在藏月庄中过得很好,还要感谢你留下来的银子。”
蒋阑珊伸出的手,揽住了安陵容,又想起了什么,神情低落,往回缩了一瞬,她想起了如今身份的差距,只瑟缩的双手到了半空之中,一双手伸出,将蒋阑珊的手接过,那是一双纤细白皙的手。
不用说,蒋阑珊知道这是谁的手,她的手往后退了一退,却被安陵容攥得更紧。
“阑珊。”安陵容出声道,她安抚着蒋阑珊,如和煦的春风:“这不是你的错。”
“我很感激,你来帮我。”
她看到了蒋阑珊白皙手臂之上的淡粉红痕,并未出言挑破,每一段崎岖,所经历过的日子。面对每一道伤疤,每个人的做法不一样,有的人会愿意展开来给别人看,有的根本不想想起那段过往。
而能让她从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长成了今日这般泼辣的模样,肯定经历了不少吧。
事到如今,根本都不能论对错了,都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阑珊,你可知晓蒋大人的身死,并不是巧合,只是刚好被当成了政权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对上蒋阑珊不解的眸子,安陵容将所有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同蒋阑珊说了个遍,雅间内只剩下安陵容的缓缓述说。
而蒋阑珊的眼神,也缓缓变为严肃,指节分外的白,分外的用力,安陵容都感觉到她被蒋阑珊抓着的那只手,似乎被一股巨力紧紧抓握住,连带着蒋阑珊眼中的怨恨之色,又掺杂着许多其他不明所以的情绪。
许久过后,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安陵容的手背,这泪水太滚烫了,似乎要将她的手烧穿。
只见,蒋阑珊缓缓起身,一句话不说,褪下了那红色薄纱外边的长袍,又解开了里头红色薄绸长裙,随着红色的缓缓滑落,映入眼帘的率先是香肩和被红色衬托得越发白皙的肤色。
安陵容的眼神一震,随着整个背部裸露在空气中,窈窕的身材,宛如捧月的柳枝,本应该一览如美玉的背上遍布着是嶙峋的疤痕,这些红痕似乎是被鞭子抽打所导致,只是红痕的颜色不一,有的是淡粉,有的是素白,红痕的边缘还如同蜈蚣一般,有被延伸出的触角。
“这是?”安陵容的手抚摸上了那脊背,却听得蒋阑珊自嘲的声音传来。
“窑子里,总会有些特殊癖好的客人。”
“那小软鞭子沾染了细盐,软鞭子上还有倒刺。”
“陵容,你可能不信。”
“我在窑子里从来未曾哭过。”她的嗓音嘶哑,疤痕随着她两肩的抖动,而不断的起伏。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可是平静的水面下,更像是在隐忍。
“我本来想着或许我就是该过上这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