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太后知道,并不想插手。
保持中立是太后的态度。
安陵容在一旁伺候着,诵经声让她今日揪紧的心神放松下来,她想着前世甄远道在朝中带头调查年羹尧一事,带头弹劾,到了后来,甄远道和甄嬛父女二人是扳倒年羹尧的头号功臣。
只是敦亲王被圈禁,贬为庶人,后来甄嬛又标榜着顾念情分,向皇上为敦亲王府讨了个虚爵。
本想着借送敦亲王福晋的由头,和敦亲王福晋聊上一聊,下一步呢?
如今宫中局势,华妃失了周宁海,两头心焦,沈眉庄如今有孕,季惟生,甄嬛,她闭着眼睛不断思索着,试图从中找出一个突破口来,猛地听到太后手边的木鱼一阵声音传来,这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
且看接下来的行事,敦亲王交了兵权,看温宜周岁宴该如何吧。
她上前跪在了太后的身后,跟随着太后的木鱼声开始诵经,只是她心内不断诵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还望老天开眼,让她更顺利的送几个下去,世间太多附庸风雅,居心叵测之辈了。
若是有佛,运道也多分给旁人些,怎么好的坏的都让别人霸占了,公道?
什么公道自在人心,人心向来都是偏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不断的在心中想着,寿康宫的烛火忽明忽暗,太后转头见安陵容十几岁的年纪,那般虔诚的跪倒念经,又想起她的温宪来,这丫头现在怎么看怎么好。
想了想再过一年就十八了,也该议亲了。
晚上伺候太后洗漱的时候,这次安陵容有心上前伺候,太后却瞪了安陵容一眼:“去,一边儿去。”
竹息笑着道:“太后娘娘是心疼你。”
心疼?说到这里,太后又笑着看向安陵容:“说来你殿选入宫,到了哀家宫中,过了除夕,虚岁十七,女子的好年纪就这几年了。”
“哀家想着给你议一门好亲,只是朝中才俊,想了想也没有什么能入哀家青眼的。”
安陵容听了睁大眼睛,议亲?
她立马跪在了地上:“太后娘娘,奴婢,奴婢还想在太后娘娘身旁伺候,求太后娘娘别赶奴婢走。”
“你这孩子,哀家是说为你议亲,可是要吃了你?”太后无奈道。
“太后娘娘,奴婢还想多待在太后娘娘身旁,奴婢不想离开太后娘娘。”
是的。她不想走,她还没有报仇,前世的仇要报,今世的仇也要报,她心眼小,自然是睚眦必报必报的,自从今日手刃了周宁海以后,她越发的觉得,原来这才是她自己,她前世也曾经恨到想要直接杀了甄嬛,杀了安比槐,可她不敢。
如今有了这么一尊大佛护着,她自然要努力上进些的。
太后眼中心软之色溢出:“起来罢。“
只心内清楚,宠爱是宠爱,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私下里还应该要找皇上聊聊,找个文臣小官家的,也好看顾些。
待安陵容伺候完太后安歇,回到屋中歇下的时候,太后打发了竹息,随即又觉得竹息前去,恐怕不妥。
扶着竹息的手,去了养心殿中。
养心殿中,灯火通明,皇上还埋在桌案前奋笔疾书,今日的他显然心情大好,困在心头日久之事,没想到就这般破局了。
苏培盛见太后前来,不敢上前阻拦,只上前打开了大门,皇上见太后前来也有些惊讶。
自九子夺嫡过来后,十四弟被圈禁,太后很少和他好好说话了,母子二人之间总少了些什么。
“皇额娘,深夜来可是有什么事?”